刚出了门,同顾成燕、顾成宛告了别,还没等她抬脚朝自己院子走,袖子就被扯住了。顾成卉顺着袖子上那只手望去,原来是顾七从屋里出来了——只见顾七正死死盯着她。简直好像要从目光里钻出两条毒蛇一般:“你又干了什么好事?”总算她还有点理智,把声音压得低低的。
顾明柏也停下了脚步,站在了妹妹的身后。
顾成卉那抹笑意早化得干干净净,眨着眼睛望着顾七道:“妹妹说什么呢?当心别拽坏了我的袖子,我也不好找你赔。”
顾七狠狠地啐了一声,一把甩开了她的袖子,转头对顾明柏道:“哥哥,我刚才见着她笑了!听见母亲挨训,这丫头就笑,这事跟她绝对脱不了关系!”
站在祖母屋子门口,顾成卉自然不惧他们。她对上了顾明柏阴阴的目光,冷声道:“七妹妹如今真是毫无规矩了。你要冤枉我做了什么事,大可拿出一点证据来,咱们再就事论事。别光说别人皮肉动一动,就定了罪了!我可没听过有官府老爷是这么办案的!”
虽然话是对着顾七说的,可顾成卉竟然一眼都没有看顾七,说罢了转身拂袖而去。
顾七简直快要被气哭出声,刚要追上去,就被自己三哥一把扯回来。顾七转头,急急地正要骂,就见顾明柏慢条斯理地道:“你急什么?白把自己饶进去。不知道这是在哪儿吗?母亲还在里头挨训呢——现在还是少让母亲操心的好!”说罢,就生拉硬拽着顾七回了她自己院子。
在寿安堂时,到底是众仆妇瞧着,顾七还不好怎么发脾气。等被哥哥拉回了院子,顾七的情绪顿时像无数箭矢般般激射了出来:“三哥,我怎么不知道你几时变得这么怕事了?那丫头仗着自己住在祖母院子里,趾高气扬的,你倒还帮着她说话!”
顾明柏也不恼,反倒悠哉哉地倒了一杯茶,自己吃了。见顾七怒意更盛了,这才阴狠地笑着道:“傻姑娘——你可不知道,五妹妹这样的人,我知道有一个人是最喜欢的。我有个主意,真是再好没有了……你便等着瞧好儿罢。”
这厢回了屋,顾成卉暗叹了一声:自己这个棱角脾气,无论怎么按压着,时不时地都要冒出来一点火星儿。比起真正古代女子来说,有时候确实过于张扬了一点,哪里像她六妹顾成宛,无论何时都那么动静有度,轻声细语,一瞧就是大家大户里的……
忍冬看出来了她的懊恼,也跟着劝了几句:“姑娘以后是应该低调谨慎一些……”
顾成卉听了,附和了一声。不过这心思转了几转,也就被她抛开了。她使了橘白出去打听风声,自己靠在了榻上,从一只匣子里取出一碟“走私”的点心做早饭,又捧了本书——她丝毫不知道一股暗流正向自己袭来,静静地享受起这难得闲暇的清晨时光。
ps:
致猫粮团团友:
团友于昨日发表的一篇评论,被须尾俱全同志看到,她在激动高兴之下,已将该评论放大打印用金框装裱,挂在了她家墙上、门上、居民楼楼道里、小区门口……等等地方。
这是一种传说中“给三分颜色就开染坊”的心态——然后须同志被当成张贴小广告的给抓走了。
据说,还要各位团友热情而温暖的爱(快月末了不好意思让大家破费,就来一碗不要钱的推荐票啦印象啦什么的吧),才能把她捞出来。
干巴爹少年!
真诚的,三有猫
第101章孙氏托病
一向孝顺的大少爷迟迟都不来给老夫人请安的原因,很快就透露了一点儿出来。
经过老夫人一通雷霆风雨般的训斥,孙氏回了正明居以后,紧接着就传出来了抱病的消息,闭门不出了。顾老爷似也恼了自己夫人,不肯回正明居去住。因杨姨娘要侍奉汤药,他就抬步去了何姨娘处——何姨娘乐得喜不自胜,自是不必提了。
府里都说,太太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思,眼看着秋闱渐近,还在大少爷身边放了个千娇百媚的大丫鬟,硬是把大少爷给迷得请安都忘了!不过好在大少爷就是大少爷,知错能改,当场给父亲祖母磕了几个头,第二天就叫了人牙子来,把青藤给领走了。
顾成卉当时正好在场。
她躲去了屏风后头,从缝隙里见青藤哭号着、踢着打着,就是不愿意跟人牙子走,心里竟有些隐隐的后悔——那也是个花季的姑娘,要是因为自己,从此沦落在了那些腌臜的风尘之地,终究有些于心不忍。
很快,细辛从屏风后头转了出来,出声叫住了那人牙子。
“哎,你——看着眼生,不像是我们府上常用的人婆!你姓什么?”
那婆子吓了一跳,见她衣着打扮都不似寻常小丫头,一旁的大少爷又没有吭声,就扯了扯身边的儿子,弯腰行礼笑道:“小的人称扈婆子,今儿确实是第一回来贵府。不知姑娘有什么见教?”
细辛哼了一声,道:“若不是往日那个人婆家中有事,这必轮不到你来办!你可知道我们顾府的规矩?”
此言一出,顾明松也抬眼望去。那扈婆子忙道:“小的来得急,到没有人跟我提过……”
“想来你也不知道。听好了,从我们府上出去的人,只许卖做婢女。不许卖入什么下三滥的地方!你可明白了?若是明知故犯,定要叫你再做不成这门生意!”
扈婆子显而易见地犹豫了一下,看了看一脸严肃的细辛。又看了看手上这丫头的娇美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