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要怎么谢他才好“丫丫能回来多亏了你们!”
张多知笑说“我也没做什么,您重点得谢田田。”赵多玲回家这件事里,在他看来最尴尬的是齐田。所以故意在章丽多面前这么说。
章丽连连点头。老夫妻眼眶虽然红得厉害,但脸上全是喜色。
齐田母女两个没有多少东西,装起来也只有二个纸箱,mpv将将装得下六个人加二个箱子。
赵家住的还是二十几年前那个地方。当年是最好的地段户型,小区也是很有名的。现在再看,好归好,但很有年代感了。外头曾经的整洁的街道,也好多摆小摊子卖东西的。
当年赵多玲丢了,赵建晨和章丽四处找人,但凡是听说哪里似乎是有人见过,再远再偏也找过去,还在高铁站买了广告牌,一直到家里的钱全耗费光,广告牌才撤。后来虽然没钱了,但房子一直没卖。怕哪天赵多玲回来找不着家。
家里的摆设,装修也都是老样子,一点没改变。不过别人门前面都是花,赵家院里的花坛种了菜,角落放着辆三轮车,挂个看不出原色的牌子,用油漆刷了‘馄饨’两个字。
小区保安见他们回来,还带了这么多人,很好奇,想想他家总有亲戚过来要债有点不放心。开门让车子进来之后,还专门过来询问“老赵,家里来亲戚了?”往张多知几个人打量,怕他是压着老夫妻两个回家来拿钱的。
章丽眉飞色舞“老陈啊,我女儿回来了。”
保安吓一跳“哎呀!?真的假的?找着了?”在四个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齐田妈妈身上。
“找着了!”赵建晨说话声音都宏亮了。
姓陈的保安回了保安亭还惊奇呢“啧。这都能找得回来!”当稀奇说给物业的人听。
赵家这是个两层小楼。二楼赵多玲的房间还是二十多年前的样子,但打扫得一尘不染。章丽让齐田也睡二楼,跟赵多玲往隔壁。
安顿好了大家在家里吃饭,章丽掌厨。
一大桌子人有说有笑,可热闹了。中间张多知突然想起来似地对齐田妈妈问“对了,赵姑娘硬是觉得您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哪里见过,您觉得赵姑娘眼熟吗?”
齐妈妈摇头,笑说:“都姓赵,大概五百年前是一家吧。”
赵姑娘也笑“那可不是。”便再也没人提这个话。
女儿回来了。一直到夜里章丽的心都静不下来。躺在床上,竖起耳朵听楼上的动静,一会儿就猛地坐起来把老公也叫起来“上面怎么没声?”
赵建晨也没睡着,一揪身就坐起来了,戴上眼睛,拿起钟一看都凌晨一点了“累了一天早睡了吧。”
两个人才将将睡下,章丽又问“是不是有人在哭?”
赵建晨又坐起来,跟她一道屏息侧耳听了好一会儿“没有啊。”
再次睡下,章丽想想直后悔,拍赵建晨肩膀“先前啊,那个小知说我们要谢田田的时候,我怎么没说话的啊?你说啊,田田会不会觉得,我们因为她爸爸的关系对她有意见?”又怪赵建晨“你当时怎么不说话!”
“我没想那么多。”赵建晨揉揉额角。
章丽想想更后悔了“老陈过来问的时候,我怎么就说找着女儿了!”
赵建晨不解“我们是找着女儿了呀。”
“田田就站在我旁边,我怎么就提也没提她呢?这人年纪大了,就是糊涂。”章丽恼自己“孩子心里该难过了。”
翻身坐起来说“不行,我得上去看看。说不定就刚才就是她在哭呢。”
赵建晨拉她回来“别去了别去了!”
章丽不乐意:“你拉我干什么,田田是丫丫的福星,你可不要钻牛角尖。”
赵建晨无语“你不要给我扣帽子。我没有觉得田田有什么不好的。现在几点了?哪有什么哭声嘛,孩子都睡着了,你现在去干嘛,大半夜再吓着人!”
章丽这才放心,想想也确实是晚了,睡下来过了一会儿,问他“小知走的时候,你们站在一边说什么?”张多知和赵姑娘把人送来安顿好,就走了。走的时候赵建晨出去送,两个人站在外面路上说了半天话。
赵建晨含糊地说“没说什么。就说田田的事。”他年纪大了,白天折腾了一天,现在确实累了。
章丽不让他睡,推他一把追问“什么事儿啊?”
赵建晨打起精神,把齐田是怎么从山里跑出来,到首都之后是怎么过的,又怎么回去救人,都讲给章丽听。
章丽躺在床上,借着窗户漏进来的路灯光亮,望着吊顶上的裂缝听得心酸,轻声说“我们田田是好孩子。就是命不好。”
赵建晨说“睡吧。明天一早还要出摊。”他实在是累了。
“我睡不着。”章丽说“你想啊,丫丫为什么不回家来?她心里是害怕呀,她怕不能面对我们,怕我们难受。想想这个,我心里就难受。我琢磨着,以后啊我们在家就不要提那些事儿。不要让她有压力……以前她多粘我们的,你看看现在。就像陌生人一样。”
“但她就是一百岁,还不都是我们的女儿吗?!”章丽鼻子发酸,沉默了好一会儿,感伤地说:“以前我要是在别人面前叫她丫丫,她都要怪我的。今天我失口,她都没反应。”
又担心“那个男的找来怎么办?”杀了他的心都是有的。
枕边回答她的只有均匀起伏的呼噜声。
章丽气恼“这个老东西,心怎么这么大!”自己翻来覆去,怎么都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