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厨房,可惜孟逊当初答应得好,说是补偿她一千两银子,他却并没及时送来,甚至因为提了香凝做通房,他堂而皇之的把这件事给抹杀了。
曲江烟这个气恨。
她倒想撵在他屁股后面要债,可她有证据吗?有证人吗?有凭据吗?红口白牙,就说孟逊差她一千两银子?说出去简直要让人笑掉大牙:她想钱想疯了吧?把她卖了都不值一百两银子,还一千两?
她手里只有五十两,哪禁得起她撒手散漫?何况曲江烟还想攒银子用做别的用途呢。
因此曲江烟只能另寻出路。
她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足不出户,躺在榻上望天望了好几天,最终爬起来,吩咐竹纹拿了宣纸,埋头于案上,辛苦了两天,画了好些花样子。
她打算用花样子换私房钱。
这个她擅长,画出来的花样不仅活灵活现,且样式新颖,都是竹纹见所未见,听了曲江烟的主意,也直拍手叫好。
可画是画好了,谁拿出去卖?
竹纹是没资格出府的,曲江烟想出府?有腰牌没有?没有,她一则是出不去,二则出了府门孟逊就敢给她安个私逃的罪名。
大周朝律法森严,奴婢私逃,杖一百,徙三千里。曲江烟娇生惯养,养得金尊玉贵,连自己一件衣裳都没洗过,让她受这种罪?和逼她死也差不多了。
曲江烟一狠心:我自己去二门找人。
有钱能使鬼推磨,她不信重赏之下找不着一个跑腿的。
竹纹最近碰壁碰得太多,再没先前的趾高气扬劲,见谁都缩着头,很有几分垂头丧气之意。她不敢去二门,有曲江烟打前阵,她还胆战心惊,一路鬼鬼崇崇的东张西望,都在不断的打退堂鼓:“姑娘,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等奴婢再问问,看有没有谁可以帮姑娘,别回头碰上爷……”
如今姑娘不比从前,这一旦有所行差踏错,爷发了怒,指定要打要罚啊。
曲江烟冷着脸,道:“胆小鬼,你要怕你就自己回去。”
其实她心里也没谱,虽说帮着母亲管过曲家中馈,可见的都是管事媳妇,还没见过外男,她不确定人心如何,不敢无条件相信谁,只能摸着石头一点一点尝试。
竹纹不想去,又不敢回,她是服侍曲江烟的,真要曲江烟犯了什么错,她根本逃不掉。
这一路竹纹分明就是个小贼,藏头露尾,形迹可疑,连审都不用审,就知道她要做亏心事,曲江烟气得实在无语,她点着竹纹的头道:“当初挑中你,是觉得你老实本分,可你也老实得过了头了吧?你瞧瞧你现在像什么样子?拿住你你就能全招出来,有什么可不敢见人的?你要是再这样,我便再也不要你了。”
“不,姑娘,你别不要奴婢,奴婢再不敢了。”跟着曲江烟,竹纹日子比从前好得不能再好,离了曲江烟,她又得回去做累活,被人欺负。
曲江烟无奈。这人的性子是天生的,岂是三言两语说了就能改的,指望竹纹显然不行,那就自己来吧。
曲江烟要出二门,守门的婆子也没敢硬拦,她虽失宠,可这也不是头一回,谁敢料定她就没起复之日?平素给个冷眼,私底下背着她说几句笑话,当面冷嘲热讽一回都算不得大罪,至于得罪,没谁敢。
因此曲江烟很容易的出了二门。
她漫无目的地守株待兔,还真叫她碰上了一个。那是个小厮模样的人,手里拎着一包药,急匆匆的从远处走来,要拐岔路了,一眼看到曲江烟,迟疑的道:“江烟姑娘?”
曲江烟望过去,朝他点点头。
她不认识,但对方肯定是认得红绡的。
那小厮满面笑容的快步过来,给她行了个礼,道:“真的是你,江烟姑娘?你没事了吧?”
曲江烟看一眼竹纹,竹纹才进内院没多久,也不明白眼前的人与从前的红绡有什么过往,比曲江烟还茫然。
曲江烟只好敷衍道:“没事了,你这是从哪儿来?”
那小厮松了一口气,道:“你没事就好,我家公子担心了好些日子,想去三爷跟前替你分辩几句,怎耐三爷不听,我家公子这些日子又病了,哦,我刚才去给我家公子抓药来着。”
曲江烟顺着她的话头问:“你家公子什么病?要不要紧?”
那小厮眼睛就是一亮,左右看看没人,便低声道:“江烟姑娘,我家公子一直很担心你,要不你去瞧瞧他?说不定他心结一解,这病能好得快些。”
曲江烟面露迟疑之色,她隐隐觉得眼前的小厮虽然不像不怀好意的,但这个要求,自己一旦答应了,准惹出祸事来。
这小厮不禁面露失望,喃喃道:“我知道江烟姑娘不方便,可我家公子也是为了姑娘……”
曲江烟摇摇头:“我如今也是身不由己……”
这小厮倒没强人所难,倒是看见竹纹手里拿着一叠纸,问了一句:“你们两个这是要去哪儿?”
曲江烟便给竹纹一个眼色。
她是绝计不肯开口求人的,这事儿得竹纹来做。
竹纹倒是懂了,忙开口道:“花样子,你总在外头行走,瞧瞧可还行?能不能值几个钱?”
那小厮短暂的一怔,随即做了个了悟的神情来,伸手接了,道:“我不太懂这些,要不我明儿出府时替你们问问?”
竹纹看向曲江烟,见她点头,忙道:“那可就劳烦你了。”
这小厮虽说不懂,可接过来看了几张,不由的瞪大眼睛道:“这些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