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平在燕舞坊与一个姓郑的文士接触。”
霍珩将呈上的信报往陆礼跟前一推,道:“这个郑姓文士来历不明,举止间颇有些隐蔽,似是哪一方势力遣出的人。”
柴平,霍琛的亲舅,柴家这一辈的当家人。霍琛的外祖父柴骁倒还在,不过已经七十多岁了,暮年多病,早卸下家主重担,只在家中颐养天年,不问外事。
柴平自然知晓自家戳霍珩的眼,很是乖觉,日常安分守己从不冒头,与这位郑文士接头也十分小心翼翼。
他从少年时就喜欢歌舞,邺城上档次的几家舞坊他捧场多年,出入不引人瞩目,这些地方龙蛇混杂,是很好的碰头地点。
若不是霍珩这次不惜人手,怕还真会漏掉这二人短暂的会面。
据报,这二人交头接耳间颇有几分熟稔,听不见说什么,但明显不是第一次碰面了。
“当务之急,是先查清这姓郑的是何方神圣?”
说话的是陆礼,他一目十行看罢信报,抬头道:“也不知,他是否就是那陈佩的人。”
偌大的外书房,除了霍珩只有他,仅二人对坐。这事儿霍珩秘而不宣,就算是参与查探的心腹们,都不知道他的具体目的是什么。
不过,陆礼除外。
陆礼既然一开始就知道了,他就没打算瞒对方。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若是陆礼是内应,冀州的损失肯定不是于此,大约并州七郡如今是否拿下,也是一个大问题。
霍珩轻易下了判断,陆礼必不是内应。
反倒是陆礼光风霁月,特地让主公查探时勿忘记他,必须一视同仁。
霍珩无奈摇头,懒得搭理他。
宾主间一番交心,感情关系反倒更牢固了。
言归正传,霍珩听了陆礼的话,颔首,道:“我已加派人手盯着那个姓郑的,想来不日将有结果。”
既然与柴平碰了头,那接下来应该就此次交流请示自己的主公了,郑文士只要一动,就能顺藤摸瓜。
霍珩淡淡道:“也是时候,把柴家解决了。”
这么多年,他一直没有动过柴氏。一来多年南征北战,开始他在意柴家时,四面受敌,并不适宜莽动;等到他稳坐冀州,柴氏已不足为患,他也就不急了。
二来,柴氏虽恶心他,但好歹多年为霍家立了不少汗马功劳,仅为私怨压迫打杀,却不是他的行事作风。
影响也不好。
是以,霍珩一直对柴家采取不闻不问的态度,只暗中监视,以防出大幺蛾子。
现在,除去柴家的时机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