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都怨我不好。你不要生气了,我写。”
云英铺上纸,拿起笔,趴在桌上写起来。
杨山伯没吭声。他两手捧腮,呆呆望着那正在流泪的红蜡烛。
云英想想写写,写写又想想。吃顿饭的工夫,两页稿纸写满了。她恭恭敬敬交给山伯,脸上还带着悲凄的泪痕。
山伯的两眼好似被巨大的磁铁吸着。这两张纸好像变成了卜三和云英的**的影幕。他想从这两页纸里看见种种丑事儿。云英恭顺地坐在凳子上,不错眼珠地瞅着他的表情变化,希望他“回心转意”。可是山伯看完她的“检查”,不但没有消气,反而更加盛怒地把纸摔在桌上,大声骂道:
“狡猾,玩人,撒谎!你光跟他亲了一次嘴,没有进一步的行动你们从省城来时在汽车上怎样你别瞒我。我啥都知道。你在省城二年,都跟谁“过”了你跟这个丑八怪共“过”了多少次。统统写出来!不写过不了关,别想滑过去!”
云英一炸一惊,马上又恢复平静。她也把桌子一拍:
“你别欺人太甚。我好言好语劝你是看在夫妻的情分上。你却不识好歹,一股劲糟踏我,污辱我。当初怨我瞎了眼,找了这样一个不懂事的男人。你叫我写,我就写,写了还不行?你得寸进尺,欺人太甚。求好,没有好,随你的便。说离就离,说散就散。我不怕,更不后悔。”
她说罢,便上了床。拉过一个被子,拿过一个枕头,连头带脚盖住,合衣而卧。
杨山伯连看也没看她。他仍呆呆坐在那里,呼哧呼哧喘粗气。他坐了一阵感到不对头。这是他的家,他的床,他的被子。她舒舒服服地躺在那里,为什么自己却傻愣愣地坐着于是他也躺在床上,蒙住了头。
洞房内阒无人声。一切器物在跳动的烛光照耀下闪着凄惨的光。画中的梁山伯和祝英台,也好似黯然伤情。
桌上正在燃烧的红蜡烛,越来越短。一串蜡泪慢慢滚下。滚热的泪,含血的泪,辛酸的泪,为谁而流还是为“枉自多情”的云英
蜡烛终于燃尽,昏黄的烛光摇晃了几下,熄灭了。
洞房内一片黑暗。一片寂静。
第73章“魔鬼”挟恨害“仙女”
十二点钟声敲过。华荣药厂的工人潮水般往外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