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他想完,忽见云瞳抬手一指从奕:“放在尚书面前!”
“┉┉”从奕不明所以,疑惑的向她看去。
“从尚书妙笔,请替本王拟一折奏章!”云瞳缓缓念道:“┉┉臣,为私泄琅郡上游洪口致故襄亲王府覆没一事,伏罪阙下!”
“┉┉啊!”离凤忽忽呆住。
“┉┉”余人都觉心惊不已,人人肃立,各个屏息。凌讶向她身边靠近了一些,皱眉听着。
云瞳先说了一番琅郡水文、堤坝现况,官员做派,百姓苦楚,直至春汛竣情:“┉┉值此危急存亡,臣无由坐视!查察多日,会商再三,唯通上游洪口一途,可救万民!
臣,知故襄亲王府建于斯处,昭先圣遗烈,巍峨宏阔。皇祖御笔“万世流芳”,期以不朽!今因臣一令,猝毁狂涛,盛景难再,王灵不归!臣,实愧颜无地,亦诚惶诚恐!”
说到此处,云瞳阖目深叹。
“然,“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此先君教诲,臣不敢或忘!“宇内归一,海晏河清,解民倒悬”,此圣上宏志,臣亦不敢辱负!”
离凤浑身一震。
“昔襄王谏太宗皇帝,封阻水道,经略洪波,为庇下游生民,建府其上,一为坐镇,二为表率。今情势有异,重开洪口,亦为救民。”云瞳继续言道:“斯人虽逝,仁心未改!旧府虽没,国魂有继!此臣所以行事,毫无顾忌,谓使襄王重生,念臣忧民之切,亦必宽谅之故!”
她的目光扫及地上被离凤撕碎的纸片,冷嗤一声:“琅郡商粮官马自欣上书,请毁沧澜坝以复前仇!哼!其心实不可问!”
众人听她猛地一拍桌案。“想赤凤已归大胤版图,百姓亦尊圣主为母,遇有灾祸,君佑民,母护女,此人间正道!岂有无缘无故,国毁家,母仇女?邪妄暴戾,大违天和!若依其言,祸从此始,陷吾皇于不仁不义,不君不母之地,丧心病狂,竟至于此!”
离凤感觉到云瞳的目光又落回了自己身上,不由心中一紧。
“赤氏无德,怀贪鄙之心,行暴虐之治,不信功臣,不亲士民,废王道而重私欲,塞言路而酷刑法,先诈力而乏仁义,坏宗庙而失民意,何能为天所佑,享国长久?向使赤连凌早定国储而任用贤能,赤司烨肯弃微名而专务国事,赤司炀肯舍私志而勤劳王政,君臣母女一心,轻徭役,发仓禀,虚囹圄,寡刑戮,养盛德,收民心,纵本王兵众马壮,名显威行,军临城下,广占疆域,未必┉┉不能安保社稷!正所谓,域民不以封疆之界,固国不以山溪之险,威天下不以兵革之利!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云瞳盯着离凤,一字一句说道:“至于何为得道,何为失道┉┉足下“心明眼亮”,可自察之,可自悟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