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这事有何值得感叹的。
“咳,”一旁的宁源轻咳一声打断了兄妹二人,拍拍袍角站起了身,“时候不早,既然平王已被灌醉送回房,那我们也该回去了,明日还要赶路。”
“也是。”秦晖轻声应了一句,小心翼翼地将怀里已经睡熟的贺沂打横抱起,递给了宁源,“师姐、卓轩一路顺风,我和露儿就不便相送了。”
“嗯,夜已深,你们二人回剑宗之路也不近,多保重。”接过贺沂背在背上,宁源给身边那还在犯愣的儿子使了个眼色,抬脚向驿站方向走去。
怎知,背上的贺沂却突然在宁源后颈窝蹭了蹭,发出了一声少见的撒娇般呢喃:“阿……娘。”她唤着,唤地宁源脚下一僵,“阿娘,晖哥哥和露姐姐自己出去玩,又将我落下了,阿爹也待在书房不理我。”
“……”即便声音很小,可秦晖与朝露却都听得一清二楚,他们不约而同地垂下了目光,微微转身背过了宁源背上的贺沂。
带着昏睡着的公主的母子二人走了,可贺沂的末尾留下那一句迷糊话,却是怎么也走不出兄妹二人的耳朵。
就在此时,下了半夜的初雪,在铺白了半块大地后,悄悄地停了。
。。。
另一头,在安排人将平王送回房后,彭三一人走进了昌平公主的屋子,进去后,还不忘小心翼翼地锁上了身后的门。
“来了?”刚才还打着酒呼噜熟睡在榻上的“贺沂”,此时却已经清晰地站到了彭三面前,“坐。”顶着一张“贺沂脸”的乌有,一改方才应对平王时的声音与语气,恢复了往日的面色冷淡与惜字如金,用下巴指了指地面,又指了指地上剩着的几壶酒。
“我不饮酒。”彭三黑着脸拒绝了。
“既不饮酒,那来此处做甚?”踢开脚边的空酒壶,乌有学着贺沂往日的模样,坐在了贺沂的榻上。
站在一张丝毫瞧不出破绽的脸前,彭三的心情很是复杂。在心头的几番争斗后,他深吸一口气,弯腰拾起一壶酒,大气不喘一口地将之干了,喝完后还不忘当着乌有的面倾倒了下酒壶。
“好酒量。”少有的,乌有露出了笑容。虽然这张脸本是个爱笑的主,笑起来没有丝毫违和,但一将这脸下的真人与乌有连系到一块儿,这笑容却变得有些让人一言难尽。
“酒,”将酒壶抛向乌有,“喝了。那殿下呢?你主子将殿下带去何处了?”
“第一,他不是我的’主子’,没有任何人是我的‘主子’;第二,你方才亲眼瞧见了,公主殿下是自己走出驿站的;第三,公主去哪儿,还轮不到你操心。”尽管曾经在“刺杀剑宗少宗主”那场大戏里,二人有过一场完美的配合,但说到底,他们却还只是互相戒备着的陌生人。既然彭三如此态度不善地起了个头,乌有便也一下子没了方才那一时兴起的好脸色。
“公主殿下的事轮不到我过问,那你呢,”彭三捏了捏挂在腰间的夜刀刀柄,“你的事儿,我可有权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