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宸知道季华的确被派出去执行任务去了,不过白擎夜没提,她便不再多问。
知道多了心累,朝中有大白足以。
晚风习习,暮色渐浓,花架下掌了灯,排排艳菊被暖光的光衬出一种朦胧之美。
“宸儿,难得有此雅致,陪我小饮一杯可好?”
叶宸嫣然一笑:“好啊。”
清冷的秋月在云中浅露着头,若隐若现。
月上柳梢,两杯薄酒,夫妻二人坐在檐下赏菊欢饮。
树影婆娑、微风阵阵,灯光下映衬出温润的两张面,竟愈发相像起来。
都说夫妻相夫妻相,意思就是一对夫妻做久了,容貌也会随之发生变化,长得越来越像。
久违的温情如形随形,是爱情和亲情的升华罢。
夜里露水渐重,白擎夜担心叶宸着凉,便转头冲桑娜道:“去取宸儿的狐毛大氅过来。”
桑娜应下,赶忙往屋里走去。
叶宸笑着反问道:“现在还没入冬,披大氅早了些吧?”
“不早,你的身子本就刚刚恢复,宸儿,要听话。”
叶宸一双眸子在夜色中熠熠发光,乖巧点头:“好。”
桑娜取了大氅回来,给叶宸搭在肩上,顺便禀报道:“奴婢方才听说,叶琳琅吩咐香菊守在大门口,一直到现在还没用晚膳呢。”
叶宸微微挑眉:“怎么回事?”
桑娜撇嘴,“还不是因为惦记着王爷,可是却不知今日爷回府是从侧门入的。”
“哈哈!”
叶宸笑了笑:“我就知道,现在大白就是个香饽饽。”
白擎夜听出叶宸话里的揶揄,赶忙道:“我对她半点好感都无,宸儿,你别多想。”
“我当然信你,可这流水无情落花有意啊,你对人家没好感,并不能阻挡别人上赶着倒贴啊,对不对?”
叶宸早已洞察叶琳琅那点小心思,说得一脸轻松,却把白擎夜急坏了。
“宸儿,不是说好尽快撵走她的么,你怎地还不行动?”
“还有四天,等一个疗程的药膳吃完,就让她赶紧滚蛋。”
这时叶宸眼中有戾气一闪,哼道:“敢觊觎我老公,这胆儿也太肥了!我对她仁至义尽,如果她非要作死,就别怪我无情。”
白擎夜也叹了口气:“要不是看在你的面上,我早就一刀咔嚓了她。”
“杀鸡焉需用牛刀?
大白,你的刀只能用来斩杀匪寇、斩佞锄奸、平定天下,这种蝼蚁小事还是交给我解决吧。”
叶宸笑了笑,接着又补充道:“况且叶琳琅还想拉叶鸿下水,正好,这回咱们拭目以待看看二叔这刑部尚书做得称不称职?”
白擎夜后知后觉,这才得知平素太忙大意了,小瞧了叶琳琅,让她钻了空子。
没想到这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还是宸儿细查入微。
他动容道:“得此贤妻,夫复何求!”
“哈哈!”
叶宸俏皮眨眨眼:“得此贤夫,来世再约!”
“好!”
再说鹤鸣斋那处,今晚注定不太平。
香菊没完成叶琳琅的吩咐,挨了打还受罚不许吃晚膳。
凡来往鹤鸣斋附近的人,无一不听到阵阵悲戚的哭泣传出。
季华是赶在半夜前回来的,此时白擎夜已经沐浴完毕,正在书房看书。
“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季华拱手回道:“我去了临安县社后村,查到状元郎家世清白,彭家时代为农,口碑不错,村中老人都可以作证。”
白擎夜颔首,略一思索又追问道:“他家中可有什么人?”
“早几年彭父病亡,家中只有一母。
彭家家境贫困,彭子兼完成学业十分艰难,基本就是帮人抄书赚些散银,还有彭母做些缝补之活。”
“虽房屋简陋倒也能遮风挡雨,家中还有几分良田可以种些粮食,母子俩也够吃穿。”
白擎夜点点头:“算是清贫之家。”
“正是。”
季华风尘仆仆站在屋子中央,白擎夜问完话,赶忙让他回屋洗漱歇息去了。
白擎夜回到卧房,叶宸对他道:“刚才有下人来禀徐尚青的事儿,见季华也在书房,便没去打扰你,只留了话儿让我知会你一声。”
“哦,说什么了?”
白擎夜气定神闲脱了外衣。
“他说,徐记包子铺今日一整天都和寻常无异。
下午报录人离开后,徐家既没人去准备炮竹庆贺,也没有看见徐尚青和其他徐家人外出,就和平时没两样。”
“这个徐尚青倒是沉得住气。”
白擎夜呵呵一笑,“是个栋梁之才。”
叶宸笑着道:“这回朝中多了几员文将相助,大周的未来指日可待啊。”
白擎夜将她揽入怀中,一同往榻前走去:“是啊,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终于盼到了。”
“哈哈,谁叫这是老祖宗流传下来的规矩,会试才三年一回呢?”
“文化功底博大精深,的确需要岁月积累方可有成就,三年一回,本王等得起。”
“嗯嗯,我家大白最棒了。”
“等会儿还有更棒的?
要不要试?”
叶宸小脸一红,“大白,我发现你现在脸皮越来越厚了。”
以前两人在樟鑫宫里偷偷摸摸那回,被老祖宗、玉姑姑和洛阳剑看到,后面好一通受到嘲笑。
当然,他们并不是真正的嘲讽,而是故意打趣他俩。
现在时光荏苒一切早已没了当初模样,可那些往事就像昨日才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