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是有意思。”
夏皇居高临下地看着殿中群臣,还有那低头的云蒙使臣,低声自语。
尔虞我诈,互相攻伐,一些心思堪称黑暗至极。但在另一方面,又不乏光明和牺牲,叫人为之向往。
人类这种生物不管过去多少年,都是如此的有意思啊!可惜,这个世界却没有能让他满意且与之相交的人。
夏皇颇为遗憾地摇了摇头,算是丧失了对玄翼王的兴趣。
以玄翼王的实力,就算再怎么闹腾,也不会对他的计划产生什么影响。而且对方的目的在某种方面上也是和夏皇有所重合的。
玄翼王想要借着这次地气异动搞垮稷都,却不知这地气异动本身就是因为夏皇而出现,若是利用的好,此人也会是一个不错的助力。
这时,大殿之上的玄翼王又道:“云蒙的实力,陛下和诸位当可见证。陛下和独孤大人都有着足以改天换地的伟力,若是两国大战,恐非苍生之福。所以本国蒙帝陛下特派外臣出使大夏,与贵国缔结友邦之约。”
玄翼王从袖中取出国书,双手奉上,“贵国助我国度过明年的旱灾,我国便将关内道归还于贵国。贵我两国皆能得其所愿,并且不起刀兵,双方结为友邦,让两国子民得以安生。此时我国之愿,想来也是贵国之愿。”
玄翼王睁着眼睛说瞎话,描述了一副大好蓝图。
殿中群臣闻听玄翼王之言,也是议论纷纷,各自有各自的想法。有的想要和平议和,收回失地之余也能免除一场兵戈,免得大夏再度战败。
尤其是在见识过独孤天意那一剑后,议和一番的官员们就着两道身影,一黄一蓝,正是之前最受瞩目的两个皇位继承者——太子和怀王。
身穿明黄色蛟龙袍的乃是太子,另一个身穿暗蓝怒蛟服的则是怀王。
两位天潢贵胄看似才三十岁出头,实际上早已年过不惑,岁数比郭纯阳还要大。
听闻夏皇的问询,性格霸道的怀王抢先道:“臣认为,云蒙蛮夷不知礼数,不识仁德,哪怕要议和,也得打了在议和。非如此,不足以让蛮夷之被见识到我泱泱大国之尊。”
当着云蒙使臣的面叫“蛮夷”,怀王是主战派无疑了。这口气,哪是想打过再议和?分明是想要打个头破血流,打得血流成河才罢休。
“父皇,此举不妥。”太子急忙叫道。
这一声“父皇”,让怀王眼神一厉,面皮一抖。每次听到太子如此称呼,怀王就忍不住心的愤恨和嫉妒心。
为何?
因为王爷是臣,哪怕怀王也是夏皇亲子,在朝臣面前也得称“臣”,不能称“儿臣”,甚至面对太子,也得称“臣”。
而太子是储君,皇位的法理继承者,并非如王爷这般是臣子,所以能光明正大地称“父皇”,自称“儿臣”。
仅仅是一个称呼,就表明了二人的地位差距。哪怕怀王在朝堂上和太子分庭抗礼,但这称呼,却还是一直提醒着他,他只是个臣,不是储君,更别想成君。
太子行礼,朗声道:“我大夏现内有丐帮、墨家等不稳定因素,外有南边大玄虎视眈眈,与云蒙开战,非是妥善之举,一有不慎,恐会遭遇灭顶之灾,儿臣觉得,议和不仅能收回关内道,更能和云蒙一同进逼大玄,迫使大玄为昔年陈兵边境付出代价。”
太子虽然性格谦和,却也知这国与国之间的大事不能单凭仁德说话,还得让人看到利益。
他详述和云蒙结盟的利与弊,让归属于太子一方的朝臣连声附和,纷纷出列道:“臣等附议。”
“荒谬!”怀王呵斥道,“大玄国师萧冕劫难将至,道门蠢蠢欲动,已是大乱将至,如此时刻,大玄有何能耐虎视眈眈?”
“丐帮和墨家不过是乌合之众,丐帮号称百万弟子,我大夏只需五万精兵便可打得这百万乌合之众溃不成军,墨家自从当年一役之后,也就只能搞点小动作。更何况本王座下有漕帮钳制丐帮,朝廷亦能让风云阁相助围剿墨家,这两势力简直不值一提。”
“那凌霜阁被灭有作何解释?老祖可是被这两方势力所重创的!”太子毫不犹豫地指出怀王话中的不实之处。
自从得到佛门相助,这位太子殿下一反常态,变得相当有进攻性,现在完全足以和怀王正面对线,并且因为身份地位的原因,还能占上一点优势。
太子和怀王争论不休,两边所属的朝臣也开始正面对喷,力挺自家殿下。
而在珠帘之后,夏皇却是一点也不急,饶有兴趣地看着这菜市场一般的情景。
这等场面,以后可不多见了,趁现在多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