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他好似没听见,恍惚地又问了一遍。
慕临安皱眉,“你从哪儿来?”
顾渊无神地看了他一眼,这人清隽的脸和着窗外深绿的竹影,出尘得有些不真实。
这是哪?脑袋疼得厉害,顾渊闭上眼,缓缓又睁开。定定地环顾着四周,触及到眼前端药的人,眼中蓦然腾起惊恐。
半响,“......你能送我回去吗?”
他嘶哑的声音配着狼狈的模样倒显得格外可伶,慕临安将药碗搁在木桌上,坐下来,说道,“你倒说你从哪儿来的?”
“我......”开口,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现在什么年代?”
慕临安怪异地看了他一眼,“崇治十四年。”
“......”顾渊艰难地挤出一丝笑意,“别开玩笑了。”
“我为何要说笑?”手指在木桌上敲了几下,慕临安忽而来了兴致,好奇地问他,“你可是连朝代都忘了?”
慕临安看着他笑意僵在脸上,又似无趣地叹了口气。
“你将这药喝了罢。”
恍若无闻。
他明明记得他还在晋升宴上,副董向他敬酒,打笑着大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恭喜他升为经理。他接过酒杯,一杯接着一杯,笑得合不拢嘴。气氛很好,他开始肖想未来,继续向上爬,娶个美娇妻,美美满满过完一生。他三十好几终于熬出头,想想他过去种种,又想想现在,竟然热泪盈眶。
他甚至还记得,副董用掌心拂了一手他的额头,说,“哭什么!喜极泣泪了?以后得叫顾经理了,小顾啊,你有前途,好好干!”
然而一觉醒来却告诉他一切都是过眼云烟,好似天地眩晕,打得他个措手不及。
怎么可能?他痴愣愣地望着屋檐。
“喝药罢。”慕临安碰了一下他,见这人没反应才吃力地扶着他坐起。
这人竟然像无骨的软肉一般,要不是他搀扶着,怕一松手就又倒在床上了。慕临安有些恼怒,“既然忘了,何不随遇而安呢?好歹捡了一条性命,如此痴痴傻傻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