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满目光灼灼的盯着林让,食指调转过来,虚点了点自己的心口,说:“你只能相信我。”
魏满说完,就那么盯着林让。
林让很冷静的看着魏满,仿佛魏满并没有跟他说话一样,好像这长显殿里还有什么其他人似的。
魏满方才那一腔热血,登时被林让兜头泼来一盆冷水,从上到下透心凉……
魏满的手还保持着点着自己心口的动作,最终败下阵来,叹了一口气说:“算了,与你说了也白说,总之那佟高狼子野心,你万勿上当便是,什时候想通了要投靠我,随时告诉我。”
魏满说着,转过头去打开窗户,又回头低声说:“明日晚上我再过来,给你带水米。”
他说着,戏谑的打量了一眼缠身的锁链,颇为轻佻的说:“不必送了。”
随即伸手一撑,直接翻身从窗户跃出去,动作轻盈又迅捷,充斥着一股野兽般的爆发力,快速的消失不见了。
林让看着魏满消失在长显殿外,眯着眼睛,表情十分淡漠,却看了良久,这才别有深意的自言自语,说:“是了,谁也……不能相信。”
太医令林奉从长显殿走出去,很快就到了前面的安显殿。
佟高迎小皇帝入了玄阳城皇宫,直接就住在了安显殿。佟高住在安显殿浑然像是进了自己的家门一样,其心已经昭然若揭。
林奉在安显殿门口等了一会儿,很快就有一个小太监出来,引着林奉入了殿内。
佟高山一般稳坐在安显殿中,看到林奉来了,眼中迸发出贪婪的光芒,说:“林大人来了。”
林奉见到佟高,深深的作礼,语气十分恭敬谄媚的说:“林奉拜见佟公。”
魏满说的没错,林奉果然已经被佟高收买了。
何止是林奉一个人,满朝文武已尽数都是佟高的人了,就算不愿意归顺佟高的硬骨头,也不敢多说一句,生怕掉了脑袋。
佟高笑说:“不知林大人可有收获?林让那阉党可曾透露宝藏的地点?”
林奉脸色有些僵硬,说:“回佟公,那阉党……口风紧得很,尚未开口。”
佟高一听,当即冷下脸来,“嘭!!”一声,抬手一拍,他整个人都如山一般壮硕,又天生力大无穷,这一掌下去,直接将旁边的案几“啪嚓!”一声击得裂开。
林奉“咕咚!”一声,直接双膝一屈跪在地上,他原本虽然是个大众脸,但生的也算是清秀,而且还透露着一股清冷和高傲的气质,如今匍匐在地上,整个人看起来谄媚到了极点。
林奉连声说:“还请佟公饶命,林让那阉党口风紧得很,而且一向小气,不愿与人分享珍宝,要从那奸贼口中套出宝藏的地址,实属不易之事!”
林奉说着,趁着佟高还没发脾气,立刻夸下海口,说:“但下官乃是奸贼的义子,多少比旁人了解那奸贼一些,请佟公再宽限一些时日,下官定然想尽办法,竭尽全力,撬开林让的狗嘴!一定让他把宝藏完完全全的,给佟公吐出来……”
林奉说着,拜在地上,连续拜了两次,匍匐于地,不敢抬头。
佟高慢慢站起来,走到林奉面前,微微弯下腰来,抬手盖住了林奉的头顶。
林奉单薄的身子一抖,显然害怕到了极点。
佟高的手掌巨大,轻轻覆在林奉的头上,仿佛稍微一用力,就能只手拧掉林奉的脑袋,他轻轻的拍了拍林奉的脑袋,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好,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佟高的话音一落,林奉如蒙大赦,连忙又拜,只把额头都给叩红了,一连串的说:“多谢佟公,多谢佟公!”
佟高笑着说:“不忙谢我,记住你的话,一定要让林让打开嘴,把宝藏给我吐出来,否则……”
他的话说到这里便断了,虽不再说下去,但林奉亦听得明白,威胁的意思分外明显。
佟高又说:“倘若你帮我把宝藏找出来,林大人您便是一等功,到时候不只是飞黄腾达这么简单,我还会收你为义子,如何?”
林奉激动的说:“多谢佟公,下官幸甚,竟能遇到佟公这样慷慨大方的恩主!”
佟公被林奉一连串溜须拍马,拍的可谓是服服帖帖,摆了摆手,道:“这两日你便住在宫里,务必将林让的嘴,给我撬开!”
林奉扣头说:“是是,下官敬诺。”
林奉一连串的答应下来,佟高挥了挥手,他便跪在地上,膝行退出安显殿,直到退出去很远,这才慢慢站起来,垂着头离开了安显殿。
林奉走出很远,并不停留,一路往北而行。
是夜已经黑了,因为玄阳城刚刚遭遇劫难,皇宫之中也遭遇兵变,因此天黑之后宫中便分外萧条,除了巡逻的士兵,再没人敢随便走动。
林奉一路快步而行,自从安显殿离开,脸上已经不见了谄媚之色,又恢复了那冷漠高傲的模样。
一直走到北宫的尽头,林奉便在北门附近驻了足,定定的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