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会盟营地的总库房,但凡有什么东西都会放置在这里,若是糟了盗贼,损失必然重大,但什么盗贼敢来义军会盟的大营来偷东西?
随着那“扑簌簌”的声响,贾诩似有若无的还嗅到了一股酒气。
他蹙了蹙眉,轻声走到营帐边上,轻轻拨开营帐的缝隙往外看去,没成想这一下竟然看到了张绣。
张绣手里拿着一个酒坛子,大黑天里,鬼鬼祟祟的正围着营帐转,一边转一边泼酒,脸上还挂着一股狠意与狞笑。
贾诩一看,便立时明白了张绣的意思,恐怕张绣是怕自己把他的细作身份和盘托出,方才又拉拢不成,因此想要杀自己灭口。
贾诩眯了一下眼睛,冷笑一声,心说张绣想来必是活腻歪了,他好端端的装傻充愣,魏满也不会立刻动他,怎么也要由着会盟之后才会治罪。
但如今好了,偏生要自行送上门来?
贾诩眼睛里闪过一丝冷漠,本想自行对付张绣,只是他还未走出营帐,突然又听到了脚步声而至。
本以为张绣找来的打手,不过定眼一看,并非什么打手,而是夏元允。
魏满让魏脩去找夏元允,下了硬性命令,叫他去跟着文和先生打下手。
夏元允一听,险些懵了,从兄为何要如此作为?
夏元允又不敢不从,便苦闷的从营帐出来,打听了一番,得知贾诩因着人手不够,自行去了库房直取物件儿,便犹犹豫豫的,一路走了过来。
夏元允站在库房营帐不远的地方,因为心中事多烦心,因此根本没有发现鬼鬼祟祟的张绣。
他此时此刻只想着如何面对文和先生。
按理来说,其实夏元允起初都没有感觉自己对文和先生是那番龌龊心思。
那日里夏元允醉酒,二人稀里糊涂的便成就了好事儿,之后夏元允根本没多想什么,只觉顺其自然,那种离不开文和先生,日日想要相见的感觉,便是与日俱增,二人感情也甚是亲密。
只是没成想,这一切的亲密全是假的,瞬间化作泡影……
夏元允已然分不清楚,文和先生是当真中意自己,还是因着细作的身份,才委曲求全的故意接近自己。
倘或是后者……
夏元允心中一阵发拧,倘或是后者该如何是好?
日日能见到文和先生,却要形同陌路的感觉,实在是太令人熬心难受。
夏元允一时摇摆不定,又不知文和先生的心思到底有多深沉,因此没有直接进入库方营帐,而是在附近转磨。
贾诩眼看着夏元允转来转去,一时叹气,一时蹙眉,不知在想什么,便抿了抿嘴唇,眯了一下眼睛,当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一般。
张绣泼了酒水,做足了准备,便准备动手悄悄入内,趁着库房营帐无人,打晕贾诩,然后放一把火,将贾诩烧死在营帐中,这样一来,死无对证,便没有人再会指认自己。
而且还可以伪装成不小心失火的模样,也能洗清自己的嫌疑。
张绣并不知贾诩已然发现了自己,还偷偷摸摸的靠近营帐,准备悄无声息的摸进去。
贾诩早便发现了张绣,眼看着张绣靠近营帐,又看了一眼在帐外逡巡不进的夏元允,顿时装作什么也没发现一般。
贾诩故意背过身去,让自己背对着悄悄摸进来的张绣。
张绣走进来之后,立刻屏气凝神,随手抄起仓库里堆放的青铜器,高高举起,冲着贾诩一记打下!
贾诩耳朵里听着轻微的响声,稍微撇了一下头,避免张绣打在自己的致命处。
当即“嗬!”的一声,贾诩硬生生受下这一记,只觉后颈一震,登时眼前发黑,鲜血顺着自己的发根瞬间淌下,贾诩虽方才避开了自己的致命处,但后颈与耳侧都有划伤,鲜血涌出,看起来极为怕人。
张绣不知贾诩是故意受伤,还以为自己得手,当即大为欣喜。
而此时转磨走在营帐外的夏元允,突然听到一声似有若无的闷哼声,十分痛苦,是从营帐中传出来的。
当即吓了一跳,脑袋里“轰隆!!”一声,也顾不得转磨了,亦顾不得文和先生到底是虚情还是假意,什么也顾不得了,一个猛子冲进库营帐。
夏元允一冲进来,只见文和先生满身是血的倒在地上,双目紧闭不知生死,而张绣还握着凶器站在一面,没来得及逃跑,更未来得及放火烧营帐。
“轰!!”的一声,夏元允感觉自己手脚冰凉,脑袋和胸腔瞬间便要炸开。
他一步抢过去,眼珠子赤红,声音沙哑的大喊着:“先生!文和先生!”
他说着,一把抱起地上衣衫染血的贾诩,眼看着张绣要跑,立刻提起一拳,“嘭!!!”一声,将人一拳撂倒在地……
魏满与张让回了营帐,因着晚上魏满要以总盟主的身份参加庆功宴,必然要好生的打扮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