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十分冷静的低头看了一眼,随即对卞姑娘说:“姊姊,你先出去等候。”
“是。”
卞姑娘赶紧退出了营帐,不过没有走远,而是留了一个心眼儿,站在外面偷听。
大鸿胪郭元长等卞姑娘离开之后,便冷声说:“我之前是如何嘱咐你的?不要做一些多余的事情!”
何氏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大鸿胪。
大鸿胪郭元长又说:“你送这物件儿到盟军营地,是什么意思?你嫁给魏满是必然的事情,不要总是打一些没有用的法子,若是你惹恼了魏满,这里可是廪津,除了你,我们这些使臣全都要一起完蛋,你可知晓!?”
何氏低眉顺眼,听着大鸿胪的喝问,低低的说:“小女……小女知晓了,都是小女不懂事儿,只是小女并未有什么歪主意,不过……不过是与常年分别的儿时玩伴偶遇,因此有些感叹罢了,是小女偏颇,给大鸿胪招惹了麻烦,千不该万不该,都是小女的不该,若是魏盟主怪罪,小女可以亲自去解释。”
“解释?!”
大鸿胪冷笑一声,说:“不必解释,收起你的眼泪,准备想法子嫁给魏盟主罢,你若是嫁不出去,回到玄阳,知道佟公会如何处置你!”
大鸿胪说完,一甩袖袍转过身,就要离开,临走的时候还说:“我知你有些小伎俩,但在廪津,还是省省罢!免得我们使团跟着你一起遭殃。”
“哗啦!”
郭元长说罢,直接甩下帐帘子,扬长而去……
“兄长!兄长!”
魏满与林让在营帐中,刚遣了召典去把何氏的文书送回去,那面儿魏子廉竟然过来了。
魏子廉身着士兵的铠甲,胳膊下面夹着自己的头盔,大汗淋漓的冲进营帐。
距离召典给魏子廉做“奴隶”,早就过了一月之期,这一个月内,魏子廉不但没有驯服召典,而且不知道撞了多少次墙,简直就是头破血流。
后来因着一月之期到限,召典也不用跟着魏子廉了,而魏子廉就要正式在召典的营下报道。
魏子廉跟召典说了,不用客套,一视同仁,怎么训练新兵,就怎么训练自己,自己不是走后门儿来的,并不想要靠着兄长的关系,在营中发达,凭借的是真凭实学!
召典也是个实诚人,很快便答应了。
于是……
让魏子廉去做了戍守营门的卫兵。
魏子廉一身热汗冲进营帐,气势汹汹,冲进来之后把头盔“咕咚!”一声扔在地上。
魏满一看他,便笑起来,说:“怎么,刚值岗回来?”
魏子廉说:“别提了!”
魏子廉抹了抹自己的热汗,说:“兄长,我今日来,是来给召典告状的!”
魏满都没看他,说:“哦?告什么状?”
魏子廉说:“召典这小子,不解风情也便罢了,竟然还一直压榨我,让我堂堂一个公子,兄长您的兄弟,跑去戍守营门,整日里风吹日晒,这两日还下春雨,我这浑身又是汗,又是雨的!”
魏满淡淡的说:“不是你说的,不要做什么公子,要从基础开始做起,召典做的没错。”
“可……”
魏子廉立刻有些着急,说:“兄长,可我说基础,也不能如此基础,兄长您也知道,我虽看起来吊儿郎当,但也是有大才华之人,若是一直戍守大门,何时才能出头?要不然……兄长给我调配个其他职务,行是不行?”
“不行。”
魏满一个磕巴都没打,淡淡的说出口。
魏子廉:“……”
魏子廉一看魏满不答应,便立刻眯起眼睛去看林让。
林让正在看药典,把不会的词汇圈起来,他虽来到东武也有些时日了,但是认字还是不齐全,平日里的词汇都能看懂,但医典上总有一些生僻的字眼。
魏子廉连忙凑过去,正好看到林让有不懂的地方,便态度十分良好的给林让解答,与林让凑得很近,说:“列侯,您帮我说一说,我这样的才华,如何能看守大门?”
魏满见他与林让挨得很近,当即便吃了味儿,伸手拨开魏子廉,说:“你身上都是臭汗,一面儿呆着去。”
魏子廉被嫌弃了,抬起手来闻了闻,当真没什么异味。
魏满说:“你就算求林让,我也不会给你调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