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
虢氾吃惊的说:“跑到哪里去了?!”
士兵们怎么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小皇帝伏在地上,嗓子里发出“呵呵呵……”的声音,单薄地双肩不断的颤抖着,说:“魏子脩跑到你们找不到的地方去了,放心罢。”
虢氾一听,原来自己中计了,魏子脩跑了,怪不得小皇帝不着急,他早就知道魏子脩跑了!
“告诉我!”
虢氾拽住小皇帝的头发,迫使他仰起头来,恶狠狠的,赤红着眼睛,说:“魏子脩去哪里了?!”
小皇帝仰着面,额头因着磕在地上青了好大一块,还有些渗血,却一脸云淡风轻的模样,说:“朕说过了,你永远也找不到他,死了这条心罢!”
魏子脩逃跑了。
这一切都在小皇帝的意料之中。
其实那天从夏狩的猎场回来,小皇帝宴请魏满的时候,他就知道魏子脩要逃跑了。
魏子脩摘下小皇帝身上的钥匙,小皇帝是有意识的,他没有醉,他知道自己这样醉醺醺的走回去,魏子脩一定会趁机偷走钥匙。
其实小皇帝已经很后悔扣留魏子脩,为什么他明明想要一个好的发展,想要成就千古伟业,想要做一个旷世明君,想要力挽狂澜,想要重新振奋武家。
可一切都事以愿违,到头来他什么也没有做到,为了遏制一只老虎,养了一头狼,从此过上了前有狼后有虎的日子,而且最后逼上了骑虎难下的绝境。
小皇帝明白,自己是一个无理取闹的人,但他是皇上啊,一国之君,稍微无理取闹一点子,魏子脩是不是会理解自己呢?
小皇帝要杀魏子脩的父亲,却想要魏子脩对自己忠心耿耿,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无理取闹程度。
其实在猎场的时候,他就已经后悔了,但人活着,从来没有回头路。
魏子脩偷走小皇帝的钥匙,其实小皇帝心里还松了一口,走罢,走了的话,自己眼不见心不烦,倒还放松一些。
就在册封骠骑将军之前,小皇帝的人脉传出了消息,虢氾因着记恨小皇帝在他的寿宴上提前离场,因此似乎有些一动,调配了兵马,但不知道要做什么。
当时小皇帝很紧张,很害怕,他想要釜底抽薪的阻拦虢氾,但是小皇帝这时候才发现,他一手培养出来的,全都是站在虢氾那边的狼,而不是忠心于自己的臣。
小皇帝唯一能做的,就是收拾好一个行囊,藏在寝宫里,就当是给魏子脩践行了……
小皇帝被软禁在安显殿,寝宫很快便听说了一些消息,一个老太监悄无声息的摸入寝宫之中,便一眼看到了魏子脩。
赶紧低声说:“魏侍中!侍中大人!大事不好了!”
魏子脩被关在寝宫之中,还不知什么情况,那老太监跑过来,对魏子脩低声说:“虢氾造反了,关押了人主!”
“什么?”
魏子脩皱了皱眉,那老太监说:“人主现在在安显殿,所有人不得出入,方才太医传出消息,说人主只是偶感风寒,老奴寻思这事儿不同寻常!”
他说着,赶紧拿出一个包袱来,交给魏子脩,说:“人主几日之前说过,他若有什么不测,一定要老奴将这个包袱交给侍中,请侍中快走罢!”
魏子脩听着,有些吃惊,难不成……小皇帝早就知道自己偷了钥匙?
正说话间,就听到外面慌乱起来,一片杂乱的声音,鸡飞狗跳,是虢氾的人来了,往这边搜查玉玺的下落。
魏子脩也不含糊犹豫,赶紧掏出钥匙将自己的锁链打开,然后打开包袱看了一眼,不由眯了眯眼睛,对那老太监说:“如有幸,请转告人主,子脩定不负所托,一定……回来救他的。”
老太监赶紧说:“人来了,快走罢!”
魏满与林让出了宫,回到馆舍,随着“踏踏踏”的脚步声,虢氾的士兵突然包围了馆舍。
馆舍里可不只是住着魏满他们一行人,还有其他来京办事儿的诸侯,亦或者是与武氏建交的外族人,众人都有些慌乱,奇怪的看着那些士兵涌进来。
魏满走出来,面容笑眯眯的说:“各位,这里是馆舍,为何突然涌进这么多官兵?”
那带头的校尉说:“奉虢将军之命,保护各位大人安全!”
魏满冷笑一声,保护?监视还差不多。
校尉又说:“如今终究不太平,还请各位大人入舍休息,若没有重要的事情,不要走动。”
众人一听,这分明是软禁,他们不是诸侯,就是外族的贵胄,哪里受过这样的脾气,一个个十分不服,但那些士兵执戟列队,他们又不能以卵击石,只好吃了这个眼前亏。
魏满带着林让回了自己的房舍,刚一进去,便看到舍中有人,立刻走上去,惊喜的说:“脩儿!”
竟是魏子脩!
魏子脩趁着方才混乱,悄无声息的进入了魏满的房舍,魏满见到他,惊喜的很,说:“孤还想派人去找你,虢氾狼子野心,怕是要造反,宫中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