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皓点头说:“正是,谋主忠心耿耿余主公,元皓又怎敢拖后腿呢?”
庞图说:“你知道就好,千万别死了。”
“咳咳咳咳咳——”
庞图说着,元皓忍不住又一阵咳嗽,想要去取榻边案几上的耳杯,饮水压一压嗓子里的瘫咳,哪知道一动,有些头晕眼花,一个踉跄就扑在了案几上,登时“哗啦——”一声,耳杯翻洒,撞了一身的水。
庞图也被溅了一些,袍子角有些湿,嫌弃的说:“你这是做什么?!”
元皓撑着案几,头晕站不起来,庞图一脸嫌弃,不过还是走过去扶起元皓,说:“已经病了,还不老实呆着?为何不叫仆役过来伺候?那魏公与鲁州刺史,不是待你像个宝贝疙瘩一般,难不成使唤的仆役都不给两个?”
庞图一连串的埋怨着,把元皓扶起到榻上,这才甩了甩手,似乎觉得他太沉了。
元皓低声道谢,随即有些哭笑,说:“谋主又不是不知,咱们都是燕州人,到了这里,总要处处提防,就算魏公派遣了仆役过来,我又怎么敢直接用呢?难不成,嫌命大了?”
庞图一听,也有些道理,但这没有仆役,也不好办,元皓病成这样。
庞图干脆说:“你等着,我叫医师过来,与你看一看,免得你明日病怏怏的,耽误我的脚程,我可告诉你,你明日若是还病着,我定是不管你的。”
庞图说着,转身扬长出了营帐,去叫人了。
元皓眼看着庞图“无情无义”离开的背影,忍不住笑了一声。
庞图走出去,准备请医师来给元皓看病。
这时候林让便“处心积虑”的登场了。
林让特意给元皓安排一些这时节不宜吃的吃食,目的就是让他生病,如今元皓生了病,林让自然要来“推波助澜”。
当然了,林让的目的并不是让元皓在魏营逗留,他的目光并非这般浅显。
他的目的是——挑拨离间。
林让要用元皓生病的事情,挑拨元皓与庞图之间的信任。
他们之间本就没什么信任可言,都是因着同处一个屋檐下,所以不得不共同谋划,林让便是要打破这层塑料情谊。
庞图才走出来,便撞见了林让,林让一脸“关心”的问:“庞先生,这般急匆匆的,是去何处?”
庞图不好招惹林让,正巧林让是营中人,如果拜托林让去请医师也是好的。
“回刺史的话,元皓病了,小人这是想去找医师过来,给看看。”
“病了?”林让故作十分惊讶,说:“明日便要启程,今日却病了,这……明日可还能启程?自然要找医师看看。”
林让又说:“不过巧了,我就是医师。”
庞图也曾听说过,鲁州刺史医术过人,而且另辟蹊径,堪称活神仙。
不过元皓地位不高,所以庞图本没想请林让给他医看。
这事情赶事情,哪想到正赶上了林让。
林让便说:“也别麻烦去找了,我这就去给元先生看看便是。”
于是林让水顺推周的跟着庞图,进了元皓的营帐。
就这么一会子,元皓竟昏睡了过去,有些不省人事的意味。
庞图吓了一跳,赶忙过去,说:“元皓?!元皓?”
林让上前查看,诊脉之后说:“无妨,害了风寒,这些日记得忌口,不要奔波劳累便可,这启程的事情……”
林让这么说着,哪知道元皓已经醒了,眼睫微微颤抖了两下,睁开眼目,有些虚弱,语气却颇为坚定的说:“元谋可以启程,不必耽误行程。”
庞图见他要死不活的模样,本想劝说两句,只是……
只是转念一想,若是在魏营耽搁,不知道还要生出什么端倪,为了元皓一个不值得,干脆还是按时上路才是正经。
庞图便笑着说:“多谢刺史大人,不过您也看到了,这元皓是个倔脾性,不让他上路怎么行呢?麻烦刺史开两副药,叫他饮了,我们明日还是按时启程的好。”
林让笑了笑,那叫一个温柔和煦,说:“既然你们已经决定,我也不好强留,我去开药。”
林让坐到案几边,写了一张药方,递给庞图,说:“庞先生素来谨慎的很,这药我也不好自己去抓,便将方子交给庞先生,按照上面吃药,驱散了风邪便可大好。”
庞图也有些疑虑,正不想让林让去抓药,需找自己亲信的人去抓药熬药。
林让说完,没有多纠缠,爽快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