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继震惊的说:“庞图,你这是何意?为何阻挠于孤,元皓这个细作便是你揪出来的,孤要将他问斩,有何不可?”
庞图已经知晓自己中了圈套,但元皓偏偏是众矢之的,情势偏离了庞图的预料,如果元皓真的死了,可以说是正中魏满下怀,也圆了庞图多年来的念想。
只是……
只是庞图心中隐隐有些揪心,元皓带的是赤胆忠心,死的如此不明不白,倒成了自己的过失。
庞图支吾了一声,眼眸微动,说:“主公,元皓此人,到底是天下名士,早已名扬千里,如今主公突然问斩元皓,恐怕……会引起其他名士的恐慌,对主公不利。再者……这眼下正要对抗魏满小儿,正是用人之际,因此卑臣以为,不若将元皓暂且收押,打入监牢,等日后再做发落。”
陈继一想,也对,他素来注重民心,效仿圣贤,招揽名士,如果名士都害怕了他,岂不是无人归顺?
陈继便说:“好,那就依你,即刻将元皓打入天牢,好生看管!”
庞图听到陈继发令,狠狠松了一口气。
转瞬便有几个士兵涌入府署议会大堂,将元皓拿下,押解着往外而去。
元皓没有挣扎,只是默默的随着那些士兵离开,离开之时,侧头淡淡的看了庞图一眼。
庞图低垂着头,看似在主公面前十分本分,其实他心里是有一些不安,不敢抬头与元皓对视……
盟军营中。
魏满从营帐外大步走进来,笑着说:“林让,你果然料事如神,燕州探子回禀,元皓已经被陈继拿下了,此时押解了起来,准备候审。”
林让点点头,说:“如此说来,庞图已经看出来了。”
魏满一时没明白,说:“看出什么了?”
林让将医典放下来,看向魏满,解释说:“魏公以为,依照陈继的性子,如果元皓被按了一个投敌的罪名,还能活到现在不成?”
魏满恍然大悟,说:“是了,依照陈继的秉性,定然立时斩了他。”
林让说:“正是如此,陈继没有杀元皓,说明庞图已经看出来,他自己中计了。”
庞图看出来,元皓是无辜的,元皓没有问斩,但还是下狱了,这也在林让的意料之中。
毕竟庞图与元皓有仇,元皓遭逢大难,庞图不说落井下石,也绝对不会出手相救,如今元皓身在监牢,可以说是庞图的不安作祟,才救了元皓一命。
林让说:“元皓下了狱,陈继身边再无人劝阻于他,魏公大可以安心取胜。”
魏满还未来得及欢心,就在此时,姜都亭突然从外面“杀”了进来,也没有禀报,“哗啦”一声,直接掀开帐帘子,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了进来。
魏满:“……”
魏满揉了揉额角,咬牙切齿的说:“姜都亭……孤看孤是太由着你了,两次三番的不禀报就进来,你当这里是你家宅邸呢?”
姜都亭脸色肃杀,似乎没空与魏满吵架,说:“主公,盟军有几位将领,准备打道回府,正吵着要走人。”
“什么!?”
魏满“噌”的站了起来,就狠狠踹了一脚案几,说:“竖子!”
日前庞图带来了“三公”檄文,声讨魏满专权跋扈,盟军本就军心不合,一方面嫉妒魏满做盟主,一方面又害怕魏满真的打败了陈继,会独揽大权。
大家看到檄文,不管是真是假,正好信以为“真”,找到了机会,吵吵着要走人。
军心被檄文一激荡,马上分崩离析,斯时便要崩盘。
姜都亭来回禀的时候,有几个将领已经收拾行囊,准备走人了。
魏满阴沉着脸,林让却不怎么在意似的,气定神闲,站起身来说:“去看看。”
三个人走出了营帐,便看到司马伯圭持着长槊,立在营地大门口,正在阻拦那些将领率兵撤退。
“司马伯圭,你算什么东西?也敢阻拦我们?!”
“就是,我们与你主公平起平坐,你一个小小的杂号将军,也敢拦住我等去路?”
司马伯圭一脸冷漠,横着长槊,说:“伯圭奉命值守营门,无有盟主印信,无论是谁,一律不得出营,否则……按叛逃处置!”
司马伯圭本就生得高大俊朗,如今这么执槊而立,更是说不出来的气派雄气。
那几个将领理亏,也不敢与司马伯圭真的叫板。
就在此时,突听一个笑眯眯的声音说:“各位,这是怎么的,聚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