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老者所言,他起初有些小钱,后来因为治病散尽家财,但即使有些小钱的人,也不可能佩戴如此玉佩。
并非玉佩有多名贵,而是玉佩上的雕花。
玉佩上的雕花,那分明是桥氏族徽!
论起桥氏,当时最有名望的,乃是桥家逝世不久的桥老太公——桥玄。
桥玄此人,享年七十余岁,可谓是当时的高寿老者,与魏满的父亲魏沛一般,也做过太尉。
只不过桥老太公这个太尉,是凭借桥玄自己的真本事,一步步爬上去的,而魏满父亲的这个太尉,则是用钱捐出来的。
桥玄此人,刚正不阿,不畏权贵,虽位极人臣,位列三公,但并非贪图富贵之人,不改初衷,病逝之时家中都无有多少钱财,十分清苦。
魏满素来是个fēng_liú纨绔,平日里没个正形儿,魏父都拿魏满没辙,而就是这般轻佻如此的魏满,竟和桥老太公桥玄是忘年之交。
当时魏满年轻气盛,听闻桥玄大名,便去拜会,魏满届时还未举孝廉,白丁一个,而且素有纨绔声明,桥老太公却没有因此不见魏满,反而以礼相待,甚至慧眼识珠,可谓当世伯乐。
而一向散漫的魏满,在桥老太公面前肃然起敬,也无半点怠慢举动。
承蒙桥玄的荫庇,虽桥玄下葬之时十分清苦,但他的子孙后代荫庇一时,如今的桥氏已然名门望族,钟鸣鼎食。
此老者年纪虽没桥玄年长,但亦七十往上,还佩戴着桥氏家徽,魏满登时眼睛一眯,心里突然升起一番计较。
如今反对佟高的浪潮中,袁绍当属第一,此次会盟,一半乃是袁绍号召,很多人都觉袁绍是当之无愧的盟主,但还有另外一半,则属于桥家。
谈起三国,很少人会对桥姓之人有印象。
东郡太守桥瑁,便是桥玄族子,忠烈之后,在袁绍还被佟高的亲信韩馥监视的时候,东郡太守桥瑁,就已经开始实行反抗佟高的计划了。
桥瑁非常有胆量,他竟敢冒充朝廷三公,写信给各地太守军阀,大体意思言,佟高行径令人愤毒,国家大义当前,垫着脚盼望着各地郡守可以鼎力相助。
因为桥瑁的“煽动性”文书,再加上佟高亲信冀州牧韩馥的反叛,袁绍终于获得自由,才可以来到陈留,动员众人参加会盟。
桥瑁乃桥老太公族子,又是会盟发起人之一,若是能得桥家相助,魏满便可直接越过袁绍,参加此次会盟!
魏满想到这里,却还不确定这老者就是桥家之人,但态度登时恭敬起来,想要从老者这里谋取利益。
魏满当即就说:“老先生,您可疼得厉害?这样罢……”
他说着对张让又说:“你力气不足,告诉我穴位,我来助老先生推拿!”
张让有些奇怪,魏满为何突然如此殷勤备至?
按照张让对魏满的了解,魏满如此殷勤,必然是想要谋求利益。
不过正巧魏满说得对,推拿是需要力气的,不然穴位推拿的不通透,便不起作用。
难得魏满这般主动,张让也不客气,就指挥着魏满开始给老者推拿穴位。
等这一圈推拿下来,张让也写完了药方,令张奉前去熬药。
魏满当即站起来,又有话了,拦住张奉,拿过药房,笑的十分体贴温柔,说:“不劳烦了,正巧我无事,我去熬药便可。”
张让不由又看了一眼魏满,蹙了蹙眉,不过还是点头。
魏满得了药方,十分恭敬的出了药庐,真的往熬药的地方去了。
他虽想要卖弄殷勤,在老者面前现弄讨好,但魏满当真没有亲自熬过药,看了看药方,对着抓了药,也不知道斤两到底对不对。
然后又拿着药,一股脑全都倒进药锅里,装了满满一锅水,放在火上,点火一烧。
魏满做完这些,只觉十分简单,又蹲在地上,望着那几乎将药锅包住的“大火”,沾沾自喜的一笑,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儿,这天底下,还有什么能难得住我魏满?”
魏满想着,就准备站起来,结果一站起来,没注意药锅,“哐啷!!”一脚就给踹了。
当即里面烧得滚烫的水,还有药渣,全都倒了出来,扑了满地,不止如此,药渣还呼在了魏满的手背上,登时就烫起了泡。
“嘶……”
魏满低低的闷哼了一声,把药渣拨下去,也没当回事儿。
不过正巧张让不放心魏满一个人煎药,便走了进来,刚好看到魏满打翻药锅。
张让跑过去扑灭地上的火,连忙抓住魏满的手,虽脸上没有太多关心着急的表情,但动作十分急切。
魏满吓了一跳,说:“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