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简碎屑纷飞,险些打在张让脸上。
张让吃了一惊,真的是吃了一惊,当即睁大眼睛,看着地上碎裂的竹简,平日里见流血端头也没这幅模样。
魏满摔裂了竹简,本就是一时之气,当时就有些后悔,但见张让又是吃惊,又是心疼的表情,心里着实更气,自己为救张让,与吕布在上东门搏命,都没见张让如此心疼。
魏满实在气不过,又在性头上,因而只是冷哼一声。
张让看着地上的竹简,赶进蹲下去捡,将碎片全都归拢在一起,那动作十分小心,也不嫌弃脏,看的魏满更是生气,气愤不已。
魏满刚要说话,张让已经抬起头来,从下而上的注视着魏满。
张让身材高挑纤细,比高大的魏满矮了一头,平日里都是仰视魏满,如今蹲在地上,更需要仰视魏满。
但神情一点儿也未有因为仰视而变得卑微。
张让眼神冷漠至极,犹如帐外初冬料峭的夜风,口气很平淡,很冷静,与平日里几乎无异,说:“魏校尉,请您离开。”
魏满一听,那火气当即又给供起来,涨的他胸口差点裂开,说:“好、好!好!”
他连说了三个好,当即立刻拔步就走,走的时候还踹了一脚地上的碎竹简。
“哐啷!”一声摔下帐帘子,便走人了。
魏满出了张让的营帐,明明不想吵架的,但也不知怎么的,就吵了起来。
魏满心想着,别看张让平日里冷冷清清的,对谁都不冷不热,似乎吵不起来一般,但是莫名喜欢供自己的火气。
分明只是一个宝藏而已,竟把自己看得如此之重,难道就料定自己为了钱财,不会杀他?
“呵!”
魏满冷笑一声,叉腰站在营地的空场中间,因为实在太气,胸口郁闷难发,因此也没回营帐,就站在空场吹吹凉风。
“兄长?”
就在这时,夏元允正巧路过,他负责训话巡逻兵,刚训话好,准备回营歇息,结果就碰到了正在生闷气的魏满。
夏元允见魏满脸色发黑,就说:“兄长?这是怎么的?”
魏满见是夏元允,心想若是自己憋着,也只是一个人生气,不若说出来,还好有夏元允替自己分忧。
于是便把刚才竹简药典的事情说了一遍,他一说完,夏元允便拍手说:“哎,糟了!”
魏满见他一惊一乍,便说:“糟什么?”
夏元允说:“兄长,那竹简可是先生的心爱之物。”
心爱?
魏满又是冷笑一声,心想什么破烂顽意儿,也值得心爱?
夏元允又说:“兄长有所不知,元让见过一次那竹简,先生十分重视,只因着那竹简上有一则华旉先生的药方。”
“华旉的药方?”
魏满并不知道那医典上有华佗的药方。
张让的确十分敬慕华佗,就连华佗给他的那个破玉璧,不值什么五铢,张让也一直佩戴在身上,不舍得离身。
夏元允说:“元让是粗人,因此看不出药方有何不同,但是先生大大称奇,说这药方乃是他们习医之人梦寐以求的瑰宝,而且还是孤本。”
“瑰宝?”
魏满纳罕的想,那这破烂的竹简,对张让来说,岂不就像宝藏一样?
怪不得张让方才那般生气。
魏满这么一想,突然又没道理的欢心起来,原来张让对自己“发脾性”,并非因为竹简是袁谭的东西,而是因为竹简是华旉的药方。
魏满自言自语的说:“原是为了华旉?并不是那油头粉面的袁谭?我就说,张让那口味乖得很,欢喜老的,何时看得上那小的……”
第79章不卫生
魏满这么一想,心情突然畅快起来,登时又有些后悔,自己一时手快心急,竟然砸烂了竹简。
魏满便说:“那竹简真是孤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