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
卫生?
魏满一阵尴尬,想他fēng_liú倜傥,怎么也算是人见人爱,结果呢?
被张让拒绝了无数次,数都数不过来。
魏满十分无奈,不过他知道自己是来赔罪的,便赶紧诚恳的把地上的竹片捡起来,说:“当真是对不住,我帮你重新串起来。”
张让冷淡的说:“不必了,我自己来便好。”
魏满坚持说:“我来,是我的过失,一定让我来。”
魏满把竹简归拢起来,但是留了个小心眼儿,并不全都串起来,只是专门捡着华佗的那则药方拼凑起来,然后用线串好,其他的故意弄得乱七八糟。
然后叹气说:“唉,都是我的过失,怎么办,只有华旉老前辈的药方拼凑整齐了,其他的零零碎碎,怎么也复原不了,这样子没办法还给袁长公子了,唉……”
他说完,又深深的叹了口气,就是不想让张让把竹简串好,再找机会和袁谭碰头。
因为摔得很碎,其实也当真无法复原,张让便说:“算了,时辰夜了,明日还要赶路,魏校尉回去歇息罢。”
魏满一听,好不容易过来赔罪,怎么也要和自己的宝藏,拉近关系才是。
于是魏满便说:“这荒郊野岭的,夜里风大,要不然这般,我就宿在你这里,咱们俩挤挤,也能暖和一些,如何?”
他这般说着,就飞快的脱掉衣衫,上了榻,直接躺下来。
张让皱了皱眉,似乎有些嫌弃。
魏满说:“又不是没一起睡过?在卫宅之时,咱们不是也曾同榻而眠?”
他说着,对张让招招手,又说:“而且我这是为你着想,这荒郊野岭的,万一有个刺客死士,我也好保护于你,是不是?”
张让本想说什么,但被魏满一连串儿的围堵,只好作罢,时辰太晚了,若是不睡,明日当真起不来赶路,便不做争辩,也退了外袍,就和衣躺在魏满身边睡了。
魏满见他躺下来,便在张让耳边轻声说:“张先生,长秋先生,你可原谅我了?不生我的气了?”
张让闭着眼睛,被他弄得实在无奈,便睁开眼睛,侧头看向魏满。
魏满也侧卧着,主动把自己的脸伸过来,现弄自己的脸,就差捧着摇晃撒娇了。
魏满深知这张脸面儿对张让有多重要,因此关键时刻,还是要卖弄自己的“长项”才行。
魏满虽因着自己的脸与“他”相似,甚感不甘,但关键时刻,有利不用,这才是吃亏。
张让见魏满离得自己很近,蹙了蹙眉,往后挪了挪,说:“让并非与魏校尉生气,竹简碎裂,也有让的责任。”
魏满一听,也就是不生气?
既然不生气,那就好办了。
魏满笑着说:“即使如此,歇息罢。”
张让点点头,便闭上了眼目,因为一直都在赶路,张让身子也不结实,很是疲惫,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张让睡得迷迷糊糊,也不知怎么的,好像做了一个怪梦,只觉在朦朦胧胧之间,有一个热乎乎,又柔软的东西,轻轻的磨蹭着自己的脸颊,然后额头和鼻梁,最后顺着鼻梁向下滑,落在了唇角,四面逡巡……
张让觉得很痒,还有些麻嗖嗖的感觉,但因着太困,实在分不清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只觉八成是做梦。
而那温热的感觉,在混沌和初冬的寒冷之中,又觉十分安心,让人心生依恋……
张让睡得迷糊,眼睫轻轻颤抖了两下,便睁开了眼睛,只见营帐透着日光,天色已经大亮。
张让平日里睡觉总是很轻,平白无故就会醒来,一晚上总要醒个两回,如今竟然一觉睡到了大天亮,虽昨夜睡得很晚,但精神头尚且不错。
张让坐起身来,就看到魏满已经醒了,穿戴整齐一身黑甲,腰配宝剑,将头盔夹在胳膊下面,正转头看着自己。
迎着帐外浓烈的晨光,魏满整个人仿佛被日光镀上了一层柔光,脸上竟然还带着一丝温柔的笑容,整齐森然的黑甲,与魏满面上温和的笑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更衬托着那股说不出来的温柔。
温柔……
张让因着没睡醒,便盯着魏满这样看了一阵。
魏满手下夹着头盔,右手按在宝剑之上,大步走过来,突然矮下身来,站在榻前,平视着张让,“呵——”的笑了一声。
如梦中一般温暖的气息吐露在张让的脸颊之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