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呢干什么呢,不是说了叫你们别在这里嚷嚷吗?你们知道这里是医院吗?”小护士又探出头来不耐烦地喊着。
肖良跃顺着墙坐在长椅子上,徐良成也跟着在旁边坐了下来,走廊里忽然安静了下来。
伍宁欢在走廊里走来走去,又嫌高跟鞋走路吵得人心情烦乱,干脆脱下来狠狠地扔了出去,发出“铛——”一声巨响。
一个医生从里面出来,顾沉立马抓着医生的手忐忑地问:“医生,病人怎么样了?”
医生只是摇摇头走了,急救室的灯还没暗下去。
灯一直到半夜才暗下去,肖良跃和徐良成早已被伍宁欢赶回去了。
医生出来的时候神情凝重,伍宁欢先一把推开顾沉,挤上去问情况。
“病人前几天有病在身还没恢复,加上又受了冻,发起了烧,本身就不宜情绪过于激烈,”主治医生指了指头部,“恐怕这里有损”
“有损……是什么意思?”顾沉拉开伍宁欢,抓着医生的衣服,瞪大眼睛一字一句地重复了一遍,“有损是什么意思?”
“说不准,等他醒来再看看情况吧”医生推开他的手。
“那他什么时候醒过来?”
医生盯着他:“也说不准”
“那你们到底有什么用,你们不是来救人的吗,你救啊!”
顾沉红着眼吼,被伍宁欢狠狠地甩了一巴掌,扯开他抓着医生的手:“顾沉你t.m闹够了没有,出息!人说不救了吗?丢人现眼,人都你害的还有脸”
他松开手,走了两步,抱着头喃喃地说:“我害的,我……”
医生叹了口气,摇摇头走了。
伍宁欢摔坐在长椅子上,双手抱胸心事重重,掏出手机打电话给祁韶之。
“给我滚上来,你自己做错的事前自己面对,我t.m哪有空帮你还情债啊”
挂了手机,伍宁欢翻着白眼,骂了句:“妈.的有病”
楚亦笑静静地躺在病床上,一天又一天,没有要醒的痕迹。
祁韶之叫说自己怕想让楚亦笑陪他几天的时候,楚亦笑说:“好”
顾沉说接下来要和他好好过日子的时候,楚亦笑心里很开心,说:“好”
他就躺在病床上陪着祁韶之和顾沉过了一个星期又一个星期。
祁韶之请了国外最好的专家来。专家说,他不醒过来没法治,连基本症状都可能判断错误。
医生建议祁韶之少来探望楚亦笑,对于一个骨髓捐赠者来说,这对心情不好,不利于健康调节。
顾沉在四方集团的位置交给了管理公司接管,一天来一次医院,人都瘦了一圈,话也变少了,还每天遭伍宁欢驱赶和不待见。
楚亦笑在靠着输液和氧气罩在床上睡了半个月,又靠着输液管和流食活了整整一年后终于醒了。
他醒的时候病房里只有伍宁欢一个人,伍宁欢正嗑着瓜子拿着一本《格林童话》给他讲“海的女儿”的故事,最后她给出的评价是:那王子脑子被驴踢了,然后指着他警告楚亦笑:“你可千万别学他那种负心汉”
先是眼珠子在眼皮底下转了转。
伍宁欢以为自己看走眼了,凑过脸去盯着仔细看,食指也跟着动了动,眼珠子又转了转,就把伍宁欢吓得“啊——”一声摔在地上,她慌慌忙忙地去找医生。
医生护士来的时候,楚亦笑已经睁开了双眼躺在床上。医生给他做了全身检查,脑子的损伤还在,其他没什么变化。
祁韶之得到楚亦笑醒了的时候,正躺在病床上做骨髓捐赠后的恢复疗养,还一边听着秘书小陈做的行业分析报告,他急着去看楚亦笑,鞋都没穿好就往外跑。
病房里热闹得像过节一样,徐良成跑进跑出端茶倒水;迟见和他的女朋友已经在年内结了婚,两个人一起到医院来看他;于无殊很难得地也来了,只是身边没有夏以凌;祁韶之在门口看着楚亦笑,不禁泪流满面,掩着嘴低声哭;顾沉却因为塞车迟迟没现身。
楚亦笑从醒后就没说过一句话,只是看着这些进进出出的人笑。
伍宁欢摇着他的肩膀,指着自己的连兴奋地问:“笑笑,笑笑,你知道我是谁吗?”
楚亦笑认真地看了一会她,神情茫然,说话也很艰难:“你是谁?”
病房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伍宁欢尴尬地放开自己的双手,颇有些失望地咳了一声:“我跟你才认识不久,忘了也可以原谅”
她指着迟见和于无殊:“那你认识他们吗?他们说自己是你的好哥们,这一年也常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