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的时间,已经有更多地魔物扑了过来,层层叠叠地压满了整个空间。
“虽然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是恐怕不能满足你的愿望了。”鼬右手抬起指向黑压压的妖魔,“为了能把你安全地带回神社,只能这么做了。”他面色从容地划出道道分明的界线,所指之处无一不是痛苦□□之声。
这是惠比寿第一次看到鼬使用术法。
虽然岩弥曾经面带犹疑地向他描述了对方的天赋,但是亲眼见到这种场景,仍然让他有些深入其境,无法适应。
孤身战斗的神器,没有主人作为后盾的驱使,仅凭着无名之器的身份,就已经让魑魅魍魉无可奈何。
就算叫声再怎么悲惨凄厉,划出来的术法也没有丝毫偏离;就算是第一次在遍布人群的地方施术,也不会伤及到此岸的一分一毫。
纵横的实力,强大的气势,有着他拥有的任何一件神器都无法比拟的潇洒。
如果是我的就好了……惠比寿不禁这样想,如果是我的神器就好了。
不知不觉间,原本密密麻麻弥漫着整个空间的妖魔都已经消失不见,偌大的广场上,人群依旧热闹非凡,根本就无人察觉到方才的异动。
惠比寿这才发现,自己忘记了什么。
——他本来是想要把一些妖魔都留下来的。
不过虽然没来得及,也并不是值得惋惜的事情。
毕竟妖魔什么的,到处都有,将它们斩除殆尽也不失为消灭灾祸的途径。
“那就回去吧。”他率先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鼬却没有动,只是疑惑地看着完全黑下来的天空上方,面朝向了西边栋栋高楼之上。
惠比寿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于是刚回过身要说话,也感觉到了什么一样,往那边走了两步,微不可见的蹙了眉,随即就掩饰起来。
无人能看得清的夜空下,有个身影跳跃在众多的建筑中间,急速朝着他们的方向过来,然后伴随着尖锐的破空声停在他们身前。
那是一个骑着狮子的女子,金发长及脚踝,穿着十分大胆,手上把玩着黑色的皮鞭,从威风凛凛的坐骑上跨下来。
“惠比寿,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的手腕灵活地抖动,皮鞭咻的盘绕了回去,被她紧紧地拿在手里,垂下来的尾端闪耀着金属刺眼的光芒。她疾走了几步,左手掐腰站在惠比寿面前,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了一下鼬,紫罗兰的眼睛里满是和善。
“毘沙门。”惠比寿出声喊她。
鼬闻言,微微抬起眼睛,不失好奇地看着眼前洒脱凛然的神明。
毘沙门天,和惠比寿同属七福神,被称为最强的武神。
“兆麻!”毘沙门喊道,随着一束光亮,戴着眼镜的斯文青年出现在她的身后,微微俯身:“已经完全检查过,妖魔都被消灭了。”
毘沙门点点头,又看向惠比寿:“是你做的吗?惠比寿。”话虽然这么说,她的眼睛已经重新放在了鼬的身上。
不过谁都没有说话。
鼬是因为这种不熟悉的场景,所以保持着谨慎的旁观态度;惠比寿不回答,倒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他看向惠比寿,才发现惠比寿正看着毘沙门身后的兆麻,一脸的若有所思。
“和你无关,毘沙门。”惠比寿在下一秒开了口,说出的话却是十分的不客气,“身为斩除妖魔的武神,是你来晚了。”
毘沙门抿了抿嘴,没有反驳。
作为守护秩序的武神,毘沙门确实需要时时巡逻,随时斩杀象征着灾祸的妖魔。但是妖魔众多,其中不乏难缠之辈,况且还有被攻击的死灵需要安抚,即使是最强的毘沙门,也难免会分(身)乏术。
就像这个晚上,她刚处理了一群游走在人间的妖魔,就被兆麻提醒东边方向有大量妖物聚集的迹象,于是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
结果还是晚了一步。
但是也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人。
毘沙门还算了解惠比寿,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对方是不会离开高天原的,唯一会去的地方就是自己的神社。那么他会出现在这里,就让人十分惊讶了,尤其是她发现惠比寿身边站着的并不是那位和他几乎称得上形影不离的道标后,就更加的疑惑不解。
只是惠比寿说的话还是一如既往的尖锐呢。
她无奈地感叹,就听到惠比寿说:“就这样在这里无所事事,你就是这样履行职责的啊,毘沙门。”他扬了扬下巴,“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可以让道标过来我这里,说不定能发挥更大的用处。”
“那可不行。”毘沙门招了招手,站着的神器兆麻从地上消失,变回她耳朵上扎着的小小耳钉,原本慵懒地趴在地上的狮子也踱着步走了过来,毘沙门跨坐上去,“我先走一步,你自己小心。”
从始至终,惠比寿都是一副冷冰冰的面无表情的样子,但是鼬看得出来,他对毘沙门的神器兆麻,不是一般的感兴趣。
“走吧。”鼬说着,惠比寿嗯了一声。
岩弥早早就等在了神社的入口处,年迈佝偻的身体一动不动地站在鸟居下面,像是雷打不动的一棵松。
他弓着身对走到面前的惠比寿说:“少爷回来了。”
惠比寿答应了一下,略过他径直进了神社。
岩弥看着不紧不慢地走在后面的鼬,皱紧了眉头。
“毘沙门。”鼬想了想,又说,“还有一群妖物。”
岩弥点了点头,露出了了然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