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珩忍了又忍,忍无可忍:“你们这群土匪!!”
“嘻嘻,过奖过奖!”
“皇甫端和呢?”自从上次玉楼春一别,杜珩就没见过他。
“他啊,要跟郡主成亲了,忙着呢!”
夜深人静时,杜珩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摸黑走到书架前,先左后右转动上面的砚台。一阵细微的响动过后,书架缓缓打开,露出后面一扇门。
杜珩推开门,走进密室,里面堆满了天引卫的机密文书,他取下佩戴在腰间的玉佩放进墙角不起眼的凹槽里,轻轻一旋,墙角的地板应声打开。
跳进密道,手持火把,明眛的火光映照着杜珩此刻俊朗如玉的面容,恍如冬日里坚硬生冷的顽石。
杜珩脚步极快,穿过幽长的密道,很快走到了尽头,敲击石门。
只听见一阵珠玉佩环相接的清脆声,石门缓缓打开,杜珩拂开珠帘,走到奢华庄严的书桌前,屈膝跪在洁白无瑕的大理石地板上。
“天引卫左将杜珩,参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杜卿不必拘礼”,夏帝从垒成小山的奏折中抬起头,龙颜俊仪不可直视,皱眉间灯盏上璀璨的夜明珠好似也失了颜色,“杜卿查到什么了?”
杜珩道:“禀陛下,幕莲已死,如今被黄泉钉操控。太子近日不曾出府,除了身旁有上君雪花十二也走得极近。苗疆王的眼线混入冷宫,目的是接近摇光夫人。”
夏帝批阅奏折之余,似随意一问:“七殿下呢?”
“七殿下独居凤鸣殿,并无动静。”
夏帝挑眉,放下正在批阅的奏折,沉思片刻,道:“调走冷宫的巡防卫,换上大暗宫的暗卫。此事你去安排,慕刃之事朕暂且不计较,杜卿可不要一错再错。”
杜珩叩谢:“圣上隆恩,罪臣谨记!”
夏帝拂袖:“退下吧!”
御书房清静了片刻,又有宫人传圣上口谕,宣上君雪进宫。
上君雪连夜进宫,当晚未归。
翌日,上君雪率天引卫包围了凤鸣殿,说是奉旨保护七殿下,实为幽禁。
皇宫的形势诡谲多变,花十二的日子也不好过。
――又来收保护费了!前后不到一个月,又要保护费!!
花十二心里已经骂了这帮匪徒的十几辈祖宗,脸上还得笑呵呵地,拿银子买平安。
刘壮实依旧把银子上交给街头懒洋洋躺着晒太阳的乞丐。花十二不免多看了乞丐几眼,那乞丐突然转过头,犀利的眼神和探寻的视线撞在一起,他吓得一颤,慌忙。
那不是一个乞丐该有的眼神。
花十二不禁苦笑:“早该猜到的……”
这时铜钱儿、小柒一前一后拎着几包药回来了。
“老板,按着你给的方子抓的。”
“拿去厨房,煎药会吗?”
小柒不好意思地羞红脸:“昨天看老板煎药,学会了一点点。”
“真乖!”花十二赞许地看了他一眼,指了指厨房,“去吧!”
小柒跑去煎药,留下铜钱儿跟花十二大眼瞪小眼。
“你……”花十二想说你闲着也是闲着,去打扫庭院吧。哪知铜钱儿开了尊口说:“练剑”
顿时只想叹气:“那你去吧。”
反正什么忙都帮不上,去练剑反而清静。花十二自我安慰道。
皇甫端和与幕莲郡主大婚当天,十里红妆相送。
百姓涌到街道翘首张望,花十二本不愿来的,可是一想起夏景桐取血的决绝模样心里就跟长了刺似的,疼痛之余还有隐隐的不安。他拉着铜钱儿和小柒走到大将军府门口,虎门威武庄严不可亵渎,铁锈般的血腥气如薄雾笼罩着府邸,即便是花团锦簇喜庆欢迎,仍有不知名的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小柒拉紧了花十二的衣袖,面对着汪洋人潮,小脸儿慌张无措。铜钱儿顶着张面无表情的脸站在身后,看上去居然十分严肃。
花十二挨个摸了摸他们的头顶,顺着人流靠近大门,奉上连夜伪造的请柬,大摇大摆踏进了大将军府。
一身喜服丰神俊逸的皇甫端和看到他们时还很惊讶,不过他忙于应承,隔着宾客冲着花十二点了点下巴算是打了招呼。
花十二回以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遥遥对着新郎官拱手相贺。
这时大厅突然嘘声,他拉着铜钱儿和小柒走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坐定,才有空欣赏那位白衣如雪冷香袭人,据说是锦乐坊坊主天音的女子。
没等一会儿,外面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喧嚷,惹得小柒好奇地探头张望,当然什么也没看见。不大一会儿,一袭湖水绿的袅袅身影踏进大厅,朝花十二的方向望了一眼,眉目横波,含嗔带笑。
大厅不少人跟着看过来,埋头喝酒的花十二抽空抬头看一眼,却是面带茫然故作无辜。
酒入三杯,两道尖细的嗓音同时响起――
“昭和长公主驾到――”
“明华郡主驾到――”
花十二抖了抖,跟着宾客齐齐下跪,嘴里喊着:“参见昭和长公主!参见明华郡主!”
锦衣宫装的昭和公主依然美艳端庄雍容尊贵,一同踏进大厅的明华郡主却是九天明月般孤傲。花十二觉得莫名相似,斜眼看向左右相对呈对峙之势的歌舞双璧。
昭和公主与舞楼阁主、明华郡主与天音坊主,四位美人,两种截然不同的风华绝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