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杜平听后马上坐直身体,上半身前倾一副兴趣盎然的样子。
“他!”律师加重语气,显然他极力不想在石飞祖面前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只是一味用“他”来代表那个人,可是杜平摆明了就是故意,他痞笑道,“到底是谁想见我啊?我现在可是时刻都可能有生命危险,如果走出了这个房间出了什么事,你——哦不,”他故意说,“那个他,能担待得起吗?”
“你不要闹了。”律师的脸刷的一下沉了下来,石飞祖眼底闪过一丝冷冷的笑意,替杜平开口,“赵律师你还是快说吧,恐怕你今天不说出那个人的名字,杜先生是不会踏出这个房间半步的。”
“所以,”杜平马上接上,“赶紧说吧,好让我们石督察掂量掂量这个人到底对我有没有威胁,我先把话说在前面,如果有危险打死我都不会去的哟。”
赵越明阴沉的脸色马上恢复常态,他露出律师常有的虚伪笑容,快速扫了眼石飞祖,缓缓道,“陈齐天。”
当律师说出这个名字后,房间一下变得死静,好像三人都同时屏住了呼吸。这是突然窗外响起轰轰雷声,一刹那窗外乌云密布,整个房间陷入了突如其来的会灰色中,窗外突然劈下一个如地裂般的闪电,把整个客厅照的晃如白昼!可是就在下一秒,灰暗又笼罩了下来,一场磅礴大雨不期而至。
许久,几声低笑慢慢划开死寂,只听衣服悉悉索索的摩擦声,空气中传来轻微开关的声音,客厅的水晶等已经散发出了柔和的光芒。
杜平脸上还挂着笑意,他抬眼望了眼窗外。窗外早已经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雨点好像有生命力一样不停猛烈敲打着玻璃,好像受了什么力量控制似的想要冲破那扇屏障,发出刺耳毫无节奏的敲打声。
“还是下雨了呢。”杜平淡淡的语气听不出丝毫情绪,当他听到“陈齐天”这个名字是到底是什么心情,或者说,他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非要赵越明说出这个名字才善罢甘休?可惜了这场雷雨,直到水晶灯被点亮前,三人都已经很好调整了自己的情绪。
短短几十秒钟的时间,就好像过了几个小时那样漫长。
杜平回到沙发上,他专注的看着石飞祖的脸,好像要把是石飞祖看穿一样死死盯着,可惜石飞只是如往常一样。
“石督察。”杜平终于决定亮出手中的利器,“你应该对这个名字并不会陌生吧?”
石飞祖抬眼来回看了下杜平和赵越明,喉咙间传来一声低笑,道,“鼎鼎大名,如雷贯耳。”
“他竟然来找我,你不觉得他奇怪吗?”他又故意问。
“老子找儿子,天经地义!”突然,石飞祖猛地站了起来,如豹般迅速的身体让他在下一秒已经和杜平平视!只见他半猫着上半身把杜平整个人完全紧紧所在了沙发中,他厉声警告正有所动作的赵越明,“赵大律师你先别紧张,我现在能保证绝对不会对你们做出任何富有攻击性的动作,只要你还是把屁股放在沙发上!”
杜平脸色难看了起来,问,“你怎么知道?”
石飞祖占尽上风,他呵呵一笑,“一开始,从你踏进台湾的那一刻开始。”
听罢,杜平的脸色缓和了下来,他直直回盯着眼前这个霸气侧漏的男人,眼中丝毫没有怯意。他撂下狠话,“既然这样,大家还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石督察应该明白,就在你站的这片土地上,只要有任何想要对我不利,那他就是自寻死路!”
“显然那个还没找到死路的路口。”石飞祖放开杜平,他意有所指,显然这个人就是这个敢在机场把矛头直接指向黑社会教父儿子的这个人。
“但也有很多人想要他的命。”杜平口中这个“他”模凌两可。
“也有很多人想要你的命。”石飞祖轻描淡写,说完他立即站了起来,做了个“请”的动作,杜平会意,随即也站了起来,挺了挺背脊朝着门外走去。
大雨磅礴,不时落下响雷劈下闪电,飞驰的奔驰如同飞驰在黑夜的骑士,带着杜平朝着目的地而去。
此刻,他的心情格外复杂,他刚才已经明确亮了出他的利器,刀剑已经出鞘,不见血,不罢休。
杜平自嘲一下,他真想亲眼看看刚才石飞祖到底是用什么样的心情接受了那个名字。
很快,车子停在了一所郊外的疗养院门外。灰色凹凸不平的水泥墙爬满藤蔓,显得肮脏令人压抑,锈迹斑斑的铁门缓缓朝两边打开,左右两边各一个摄像头使得铁门前的任何微小的事情都无所遁形,它们把全部发生在他眼皮底下的一动一静全都传到了另外一头。黄白相间的藤蔓也许是季节不对,没有翠绿的枝叶,其中一块木质腐烂的门牌若隐若现,上书:世爱疗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