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罢了罢了,随你了。我劝了你半年多,哪知你是榆木脑袋,真是白费口舌,你自己好自为之吧。”赵儒秋不再多言,收拾了药箱起身欲走,却见李淙掏了掏钱袋,而后横手递了一串铜板过来。
赵儒秋定睛一看,又气得跳脚:“你这是作甚?”
李淙抬眼把那些钱往赵儒秋面前送了送,低声道:“诊金。”
他们两个之间何时见外至此?赵儒秋瞪着李淙几欲发作,可偏还不能吵了榻上那倌儿,于是他只得压低了声音怒得直甩袖:“还给诊金,真气煞我也!”
李淙见他如此却也不恼,只平淡道:“你带来的钱也该用得差不多了吧。”
“我还能养活自己,那点钱你还是留着替他补身吧。我走了,县太爷家的宝贝孙子还等着我去看病,改天得空了再过来。”赵儒秋清楚李淙说的确实是大实话。他不像李淙,这样的苦日子已经过了有六年多,早就学会了节衣缩食,连粗布衫糟米糠都穿得吃得,可他自己花钱却是一向如流水的。想他赵儒秋当年被誉为小神医,如今来了这鸟不生蛋的清流县,任你医术再神,诊金也凉薄得让人心寒。如今大半年过去,他手头的银两确实快见了底,可他嘴上不服软,对着李淙交代了几句,拽了药箱便出门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