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可惜没这个本事,平白苦了豆蔻。”徐杳禁不住扶额,直直地望向鸢尾,“你且说说看,会是何人。”
鸢尾思忖半晌,这才开口:“奴婢眼光浅显,私以为必不会是皇后,至于徐姬同徐小仪二人,一来奴婢瞧着亦不太像,二来徐小仪前几日同落英榭的纠葛沸沸扬扬,且朱毫病逝。而桢良媛,近来亦是闭门不出。如此说来——”她手上掰了掰,见四下只她二人,依旧压了压声音,“也只有娴昭仪与赵婕妤二人了。”
徐杳“嗤”一声:“你只管吩咐下去,凡是落英榭之人,只对此事按下不表。倘若无端端有人来打听此事,只须暗暗记下名讳,上禀于我便是了。”她面上泛起笑涡,这笑意却不达眼底,“我倒要瞧一瞧,会是谁第一个乱了阵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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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鸿殿
打帐子里探出玉瘦的一只手,无一条青筋不能看个清清楚楚。下一瞬被徐青颦扶着坐起来。徐眉黛声音很沉,开口却不愿意领她这份情:“你很好。”喘息着气歇了一回,方才吐出句完整话来,“我不配有这样本事的亲妹妹。”弓身咳个不住,又歪下了。
徐青颦径自收回手,轻飘飘瞥她一眼:“江太医诊你患了风寒,你且好生将养着罢。我原是与你同行的,怎生就你一人病了?”末了吊着眼梢哧笑一声,“我记着襄姬初入宫那会害了风寒,你还特意去落英榭瞧了她。如今风水轮流转,却不见她来这惊鸿殿,想来不过是事情败露,她如今呐,正盘算着如何‘清理门户’呢。”
“你怪我是不是?”徐眉黛阖上眼,也不去看她,“不过失了一个朱毫罢了,你便过不下去了不成?如今又摆出这幅痴痴癫癫的模样给谁看?”
徐青颦蓦然听她提起“朱毫”二字,木然一张脸下一瞬已是眸光涟涟,身形也颤颤巍巍,几乎要立不住脚跟,指尖早已溻湿的绢帕又举起来拧了拧涕泪:“三年来,在大燕只他一个朱毫待我好,他是个残废,我也爱。”
徐眉黛自顾自掖了掖被角,并没有很是愿意听病榻前有人三番两次呓语,到底忍不住嘶哑着声音挖苦她:“凡是风月情浓的男女,无一不自诩情真意切。”嗽了两声,继而道,“你若当真觉得自己同他的所谓情分是个举世无双的珍宝,赶明儿便去金銮殿为他哭丧吊唁便是了。何苦来为难我?”
原是绝代无双一对双生花,偏落得一个痴痴癫癫,一个一病不起。
这一日申时,徐杳方才用罢晚膳不久,因鸢尾见她食欲不振,遂又布了三两碟瓜果点心,见她悻然吃了两口,这才放下心来。正是这时候殿外通传,原是建安帝来了。
徐杳施施然正欲同燕怀瑾见礼,正待起身便被人按下身来,还抬手屏退了一干宫人。
“这两日常太尉进宫勤了一些。”燕怀瑾在她身畔款款落座,漫不经心觑她一眼,“原是同朕商议俪山秋狩之事,地处渭水之滨,山峦平地起,幸而又得先帝在位时兴建猎宫,总归是个万事皆宜的地界。”
“俪山。”徐杳适才咽下手上最后一口杏花酥,这才呢喃道,“你若是说与旁人这般听倒也罢了,俪山是个如何情形,妾再知晓不过了。”她拈起帕子拭了拭嘴角,“那是您政绩开始的地方。”
不仅是他政绩开始的地方,还有那一年红杏初开,一霎清明雨。
燕怀瑾听她这幅口吻,面上不自觉也染上几分夷悦:“本定下十月中旬动身启程。因见你郁结于心,便想着早日带你出宫走一走。”
她面上有过一瞬的愁云淡淡,似乎想起什么:“豆蔻在落英榭出了事,陛下以为,下一个——”倒衬得她眉眼蔚然,凝他一眼,“会轮到谁?”
“杳杳,”拥人入怀,贴近她耳鬓厮磨,平添室内三分暧昧:“既是在燕宫出了事,合该下一个轮到朕。”
她听罢这话,心下如何不知他这是有意哄自己罢了,自己委实不应同他计较,此时只同他伏小作低:“不过是妾一时臆语罢了,徒害得您妄自菲薄。”
第55章 伍伍
这一夜直到戌时, 夜幕四合,徐杳方才梳洗沐浴罢, 脚上只裹了罗袜,脚步灵动, 三步做两步便上了塌。她适才神思驰往,便在木桶里坐得久了一些,故而身上一层肌底子难免教蒸出绯意来。
这会子因忌惮燕怀瑾三分,平白生出赧意来,上了塌便径自卷进被褥里去。
燕怀瑾一时瞧得稀罕,自桌案边起身,居高临下打量着她:“这般乖觉?”话音刚落便见她拿背对着自己, 便愈发肆无忌惮揶揄她,“你什么模样朕不曾见过的,如何眼下却不能见了?”
徐杳整了整鬓角略带几分湿意的碎发, 往耳后别去,这才瓮声瓮气开口:“您且安生一些罢。”
她说这话的时候, 他已亲自为她掌了内殿的灯, 一面掷下手中的火舌子, 一面自顾自解着衣衫,脚下不疾不徐:“既然这样不愿见人,往后你只须见朕便是了。”
她系着衣襟口平安扣的手堪堪一滞, 听罢他这席话便半歪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