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来串糖葫芦吧,三文钱一串,有坏果子包赔!”
街道两旁尽是小贩的吆喝声,都在抢着向路人招揽生意。
谢乔脚步一顿,扭头往路边望去。
卖糖葫芦的是个矮小老头儿,本只是习惯性的见人就喊,见谢乔突然停下,眼神清冷,莫名有些发憷,忙摆手道:“小仙长莫怪,小老儿只是……”
话没说完,就见那少女目不斜视的走到他跟前,从怀中掏出一块灵石,道:“给我一串红豆馅的。”
“有、有。”
老头儿受宠若惊,手忙脚乱的从木耙子上拔出一串红豆馅的,想递到谢乔手里,又怕人家嫌自己手脏,一时倒不知所措了。
犹豫间,那少女已极自然的伸手将那串糖葫芦接了过去,并把灵石放进了他手中。
老头儿晕乎乎发了横财,忙拿出一块油腻腻的布将灵石一包,小心藏进靴子里,才又劲头十足的招揽其他路人。
谢乔一边咬着糖葫芦,一边往人多的地方走。
她发现大家都在往一座叫做“月老庙”的地方涌,庙前熙熙攘攘,聚满善男信女,有的在烧香,有的在往祈愿树上结红绳,还有一男一女躲在幽静处低声私语,说着说着,男子突然从袖中伸出一只手,悄悄摸住了那女子垂在身侧的手,女子瞬间面红耳赤,却并不推开男子。对面则搭着一个大戏台,两个水袖缥缈的伶人正在上面咿咿呀呀的唱着什么,惹得众人不断叫好鼓掌。
谢乔见第一排恰好有个空位,就坐下去听了会儿,依稀辨出那戏文讲的是一位闺中小姐因倾慕一位书生,不顾父母亲族反对,要与他私奔的故事。可他们的计划不慎泄露了,小姐被家人拘在府中,日夜思念书生,久而久之竟害上了一种叫做“相思病”的怪病。考期渐近,书生不得不暂舍下小姐,进京赴试。小姐久盼爱人不至,病情渐重,便将一腔痴情都写在了贴身手帕上。后来书生功成名就,衣锦还乡,第一时间赶到小姐府中提亲,小姐却早已化为一缕香魂而去了。
书生痛不欲生,奔到小姐坟上大哭三日三夜,肝肠寸断,最后在一抔黄土里找到了小姐留下的香帕。此刻戏台上书生唱的就是小姐帕上所题之词: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空一缕馀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
证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谢乔咬掉最后一个糖葫芦,不知不觉已泪流满面。
这出名叫《香帕记》的戏文就在这首词中落幕。台下又一阵雷鸣般的欢呼,台上叮叮当当一阵杂响,又开始准备下一出戏文。
谢乔有些怔忡的擦掉脸上泪痕,紧攥了攥那根已经没有糖葫芦的签子,起身离开了。一个抱孩子的妇人见有空座,立刻坐了过去。
月老庙前不知何时已经挂上了一片片的花灯。
谢乔继续漫无目的的往前走,过了一座吊桥,忽见前方树影下立着个年轻男子,窄腰宽肩,腰束玉带,一头乌发高高束起,穿着身银边黑袍。
她死寂了好久的心忽然狂跳起来,魔怔一般一步步走了过去。
“她、她是谁?”
正偎在心爱男子怀中的厮磨的女子又羞又怒的望着突然出现的谢乔。
那男子亦一脸懵然,顷刻,不悦的望着谢乔道:“这位姑娘,请你自重。”并动作粗鲁的将手臂从谢乔手里挣了出来。
“她有毛病吧,咱们快走。”
男子很快哄着那女子走开了,谢乔望着他们背影,发呆片刻,喃喃道:“原来不是……”继续往前走了。
73、老朋友 ...
回到客栈, 依旧无眠。
谢乔直挺挺躺在床上,盯着顶部的吉祥娃娃图案看了一夜。晨起伙计过来送早膳,她也没接。
又过了会儿, 明玉在外敲门。
谢乔茫然片刻, 不得不暂时掐断疯狂蔓延的消沉思绪, 起身去开门。
明玉假装没看到她眸间弥漫的憔悴与落寞,尽量淡定的道:“小师姐,松玉和瑞玉他们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师父不在,门中还有很多琐事等着处理,我想, 咱们是不是今日就动身赶回玉山?”
“玉山……”
谢乔念着这两个字, 涣散的眸子总算有了些光彩, 点头道:“没错, 是该回玉山了。我们、我们离开太久了。”
明玉大喜:“我这就去通知大家收拾行李。”
“嗯。”
谢乔心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