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心以待陛下,绝不可有二心。不可再借着丞相府之势,以害陛下。至于长街刺杀案,便当做从未有过。”
“——只要你能做到,哀家自然能遂了你的心愿,将心爱之人留给你。”
她紧紧盯着顾长卿,停顿片刻后,继续说:“否则,若无哀家配合,便是你当真将宸妃抢回丞相府,你们二人也是不合礼法,没有名分。丞相大人既已将姜氏放在了心尖上,想必,也是不愿她的名声遭人议论罢。”
顾长卿却只是弯着唇,柔和道:“太后娘娘以为,您如此这般,身为一个帝王,却事事仰赖微臣,果真于陛下有益么?”
可是太后此时,却哪里顾得上此事。
丞相势大,她首先要保证的,便只是陛下的身家性命,而后,才能谈及其他罢了。
古往今来,有多少臣子强势、皇室式微而有了好的下场的?而如今的皇室,朝中贵族、寒门分权,丞相府远远凌驾于他们之上,皇室早已是只余下一具华丽尊贵的空壳罢了。虽重权势、威名,却连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
既顾丞相这么看重姜宸妃,那么,就用姜氏同他交换这个条件罢!她要他答应,用姜氏,就可以保住整个皇室。
“母后……”昭帝嘴唇颤抖的呢喃一声,似要阻止,“可是,儿臣不能靠一个女子保护啊。更何况,还是她呢?”
而太后却只是按了按他的手,示意陛下不必开口,她自然清楚,如何用手中的条件,为陛下谋得最好的福祉。
顾长卿淡淡笑了一下,方温声道:“好,臣答应您。”
太后则问:“若大人有违此誓,又当如何?”
顾长卿一顿:“没有如何。太后娘娘,除了与臣交易,难道您还有别的办法么?”他微微抬起头来,露出清隽俊秀的侧脸轮阔。气息更是微沉,毫无急躁与波动,似是这所有的事情,即使再汹涌,都在他一人的掌控之中一般。
“顾长卿,你可真是好一张利嘴,”太后冷笑一声道:“……不过丞相,你也要记得,你若违背承诺,伤了陛下,哀家是不会放过你的。”
顾长卿但笑不语,片刻后,却说:“太后娘娘,若是想要臣答应您,臣也仍有一个条件,还望太后悉心听一番。”
太后挑了挑眉,没有急着回答,只等着他说下去,神情却是愈发的凝重。
顾长卿直视着她的眼睛,说:“……臣希望,太后可以赐宸妃归家,臣望娘娘能正大光明的离宫,以她原本安国公府女儿的身份,成为丞相府的正夫人。而不是,以别的任何身份。”
太后不由暗暗一惊,便是徐芷妤,也微微睁大了眼,露出极为不可思议的神情来。
古往今来,但凡是妃嫔宫婢,但凡一入宫中,便注定是君王的专属,再不可许旁的人家。
而丞相府大胆索求陛下的嫔妃,即使太后答应了,也会让姜宸妃改变身份,哪怕是对外称因病薨逝呢?皇室的人,是绝不会让一个曾经君王宠爱的女人,光明正大的摇身一变,而变成丞相府的正夫人的。
而顾长卿方才提及的归家,更是前所未闻。哪一个嫔妃有这样的荣宠,即使与君王离心了,还可以求去,回到母家,得一份善终?
否则,后宫之中,也便是不会有这般多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熏笼到天明的悲剧了。
而顾长卿这么做,也不过是为了让姜念念可以善始善终,始终以姜氏女的身份活着,而不必,因嫁入丞相府弃了自己原本的身份。
即使心里头惊涛骇浪,可太后面上仍是镇定的。她沉声道:“你是说,让姜宸妃光明正大的离开皇宫,断绝与陛下的关系?可是,你要知道,她是陛下的妃子,若不隐藏身份,却是没有一条礼法宫规是这般写的!”
顾长卿则是冷淡的回道,“——可您就是礼法,自然也能成全规矩,不是么?若要宸妃娘娘弃掉母家,臣也会替她心疼。”
这个时候,宫外的风卷得愈发的激烈,一圈一圈的,穿过窗棂,再拍打在人的脸上去,吹得人的袍服猎猎作响。
太后与丞相都是聪明人,她自然懂得顾丞相所说的言外之意。
不知怎的,直到现在,她对姜念念这个小姑娘的态度,慢慢的,竟由厌恶,变成了一丝丝本能的钦羡。
她是一国太后,是这深宫中无上尊贵的身份。然而,她能走到这一步,自然是踩着无数后宫中人的血过来的。
可是她即使年轻的时候,却从未体会过这般男女情爱。像是姜宸妃一样,会有一个男子事事为她着想,护着她安宁,不肯让她受半点委屈。
便是她不行,世间又有多少女子能遇到呢?
正在太后陷入沉思的时候,顾长卿却是目光深深,再笑了一下:“怎么,娘娘,您想好了么?”
太后这才抬眸,冷淡的叹了一声,道:“好。哀家答应你,赐姜氏回府,从此以后,皇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