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忌惮:“好棠姐儿,你好好跟祖母说,那肖像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能是怎么回事?当然是我亲自画了自己的画像,让郑执在外面布置好一个陷阱,等着你们往下跳。
多亏了这具身子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让她能清晰地记得两年前自己的模样。也多亏了外祖父将他老人家高超的画技毫无保留地教给她。这二者缺一,她这次的计划都不能成。
“是有这么回事。”薛锦棠点点头,一副毫无保留、知无不言的模样:“那天我在街上,看到一个落魄书生当街买画给人画肖像,一时心血来潮就让他给我画了。我因为急着去打马球,便让那书生替我装裱好,我过段时间去他家中取。”
薛老太太表情凝重,眼含期待:“那你还记不记得那书生住在哪里?”
“住在城外三十里的小高庄,门前有两棵垂杨柳,那书生姓高,人称高老三。”
薛老太太一边听着一边在心中默记,薛锦棠这个时候突然话锋一转:“祖母,我以后想见你了,可以随时去给你请安吗?”
“这个不急。”薛老太太站起来,语气敷衍:“你不是说要让你三姐姐顶替你去见沈家人吗?在这之前你不可能出去,免得走露风声。等机会合适了,祖母自然会让你出去的。”
薛锦棠冷笑,等薛锦莹成功顶替了她,她要么被永远关在庄子上,要么就是得了重疾而死吧?
不过,这一回他们的打算要落空了。她又不是真的傻瓜,岂会任由他们摆布。且等着吧,看看这一回谁才是真正的大赢家。
薛锦棠淡然道:“既然如此,那我听祖母的。”
薛老太太得到了想要的信息,急匆匆而去,一进门把情况说给薛老太爷听。薛老太爷也不含糊,叫人套了马车亲自去小高庄。
薛老太太一直祈祷薛老太爷能顺利拿到画,千万不能让沈家抢了先。她这一整天都坐立不安的,直到日落时分小厮才跑进来说老太爷回来了。
“如何?”薛老太太快步迎上去,声音十分迫切。
薛老太爷没有回答,却是一扬手,将一个画轴递给了薛老太太。
薛老太太大喜,眉开眼笑地奉承:“我就知道老太爷出马,必然手到擒来的。这下子可好了。”
她的心总算是放回到肚子里了。
薛老太爷矜持地点了点头,捋着胡须道:“明天沈家的人就要来了,你把该做的事情都做好,不可以怠慢了。还有莹姐儿,让她好好准备,不能失礼。”
“是,你只管放心就是。”
薛老太太说着就打开了那卷画轴,待画面完全呈现,她不由惊呼出声:“这……这也太像了,简直跟照镜子一样。”
这幅画跟她从前看到的画很不一样,不是那种写意的、不求形似求生韵的画法,而是特别细腻新鲜、形态神似的画法,竟然像是真人站在眼前,有一种不可思议的逼真。
画卷上立着一个牵马的小姑娘,她梳着双丫髻,带着金项圈,身穿檀木色镶红边窄袖胡服,一手执鞭,一手牵马。十指纤纤如玉雕刻而成,肌肤莹润如冰雪做就,杏眼含水唇似烈焰,虽然年纪略显稚嫩,但无论谁看了,都不能否认假以时日这姑娘必然能出落成一个国色天香的美人。
这是她从前疼着捧着的小姑娘,其他的不说,这份容貌可真真是让人爱到心眼里去。
“这般容貌,便是宫里的娘娘也做得了。”原本有着大好的前程,现在却只能被关起来,甚至再也不能出那个院子一步。
薛老太太忍不住嗟叹怜惜。
“她时运不济,摔坏了脑子,没有那个福气做尚书府的宗妇。”薛老太爷冷言冷语道:“只要她乖乖的,薛家自然会好吃好喝供着她终老。”
若是她不听话,那一切可就难说了。
薛老太太一阵心寒。
次日巳时初(上午九点),薛家中门大开,迎了沈家大夫人、二夫人进门。
而此时,郑执也从侧门进薛家,一路到了薛锦棠所在的院子。
薛锦棠早就站在门口等候了,她微微扬了下巴,双目如星般明亮,分明斗志昂扬:“郑表哥,你准备好了吗?”
她胸有成竹,一往无前的模样,是如此的令人着迷。郑执知道,从今天开始,薛家再也关不住这个女孩子了。
☆、17.沈家
沈家两位夫人联袂而至,薛家拿出了最高的礼仪来待客。
薛老太太亲自接了两位夫人进门,让她们坐了上座,又让稳健体面的仆妇捧上洞庭碧螺春。
态度恭敬亲切,殷勤备至。
沈二夫人暗暗撇嘴,抬头嫁女儿,低头娶媳妇,在大齐,哪个女方家不是抬头挺胸、自持身份的?
薛家人真不愧是商户,为了攀上这门亲事,竟做出这般卑躬屈膝的模样来,真真是让人看不上。亏得大嫂好涵养,还有心情与这位商人老妇虚与委蛇。换做是她,早就冷嘲热讽了。
沈大夫人笑容矜持、举止得体高雅,彼此寒暄之后,她笑着说:“怎么不见薛小姐?”
“棠姐儿犯了女儿病,这几天行动不便要静养。”薛老太太面含歉意:“真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不凑巧。”
女儿病就是来了月事,不方便出来见客人。
沈二夫人眉头一挑,什么不方便,分明是薛锦棠摔坏了脑子,薛家想隐瞒。她正要开口询问,沈家大夫人开口了。
“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