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唐突了。”沈大夫人声音柔和,笑容端庄:“既然薛小姐不方面出来,那就该我们去看望她才是。”
薛老太太微微皱了眉头:“棠姐儿与贵府七公子已经定亲,怎能让两位夫人屈尊去看望她?这事传出去,别人只会说我们棠姐儿拿大目无长辈。两位夫人也是有女儿的人,应该能体谅老妇人疼爱孩子的一片心意吧。”
沈大夫人眼波一闪,这老妇人声音紧绷,分明在忌惮什么。看来外面传言没错,薛家四小姐的的确确痴傻了,所以这老妇人才不敢让薛四小姐出来见人。
也就是说,她这次来可以退掉这门亲事,替她的七郎摆脱掉这低贱的商户女了。
沈大夫人语气越发柔和,笑容也深了几分:“薛老太太此言差矣,我们此行就是特意看望薛四小姐的。我与二弟妹皆不是多舌之人,你只管放宽了心就是。”
薛老太太微微一笑,抱歉道:“棠姐儿这孩子命格尊贵不同旁人,因此她的事情都是老太爷在管着。我们老太爷不在家,老妇人不敢做主让两位夫人去见棠姐儿。”
沈大夫人并不强人所难,她微微点头,笑着说:“既然如此,那我留个帖子,请薛小姐方便的时候来沈家做客。”
沈二夫人气得眼皮子直跳,这老妇分明故意拖延。大嫂心善好说话,拿这老妇没辙,她可没那么容易打发。
沈二夫人快刀斩乱麻道:“薛老太太,你不必推三阻四了,我们是来退亲的。”
她说着将一个红色的匣子放在桌子上,颇有几分不耐烦:“这是你们家四小姐的庚帖,现在原封不动送还,请你把我们家七郎的庚帖也还回来。”
“沈二夫人,您这是什么意思?”薛老太太大吃一惊:“当初贵府老太爷亲自登门求娶我们家的姐儿,还给棠姐儿与贵府七公子合了八字,说是天作之合。你们无缘无故来退亲,这……这实在是骇人听闻,让人无法相信。”
“什么叫无缘无故,骇人听闻?”沈二夫人嘲讽道:“分明是你们薛家不怀好意,想把摔坏了脑子的傻瓜嫁到我们家。你们心怀叵测,没安好心在先,还不许我们退亲了?”
“沈二夫人请慎言!”薛老太太被她冷嘲热讽的言语给气着了,她落下脸色,愤愤不平道:“贵府也是世代书香的簪缨望族,出尔反尔想要退亲便罢了,怎么能做出倒打一耙、信口污蔑的事情来?”
“是,你们是世家名门,是尚书府第,我薛家不过小小商户。可你们若打着欺辱我薛家的主意,那可以大错特错了。”
薛老太太怒道:“薛家无法与你们抗衡,可北平府并不是没有王法的地方,大不了我们去府衙,请府尹大人来评评这个理!”
沈二夫人气得牙呲欲裂,这老妇人就是仗着她没有证据,才敢这般大放厥词,真是厚颜无耻到极点了。她没有办法,只能朝沈家大夫人望去,大嫂,你说说,该怎么办!
沈家大夫人也很生气,这商妇不要脸皮能豁的出去,他们沈家可是要颜面的,真跟他们对簿公堂,那才是天大的笑话。
“薛老太太请勿动怒,这事是我家二弟妹不好,我代她向你老人家陪个不是。”
沈大夫人神色淡然,用“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语气说:“我们妯娌这次登门,自然不是毫无缘故。如今外面满城风雨,都说薛家四小姐痴傻了。我们就是因为不相信,所以才来求证。”
“你老人家三番两次阻拦,实在是让人不得不多想。”
薛老太太闻言不信:“你们只是来求证,并不是特意来退亲的?”
沈大夫人笑了:“若薛小姐好好的,这门亲事我们自然认的。若薛小姐身子真的不妥,该治就治,我们家也认识不少名医。若真治不好,退亲也是没办法的事。”
薛老太太也笑了:“原来如此。既然是这样,那老妇人就做一回主,让棠姐儿出来见见两位贵客。”
她转了头,吩咐王石斛家的儿媳妇:“去,请四小姐来。”
薛老太太神色从从容容的,毫无刚才的紧张忌惮,沈二夫人看了先是错愕,接着心头就止不住狂跳。
这老妇人怎么一点都不担心?难道薛家四小姐并没有痴傻?那外面的流言蜚语又是怎么回事?
哎呀,不好,中计了!
分明是薛家散布流言,引她们上当登门,这老妇人故作阻拦,实际上是扮猪吃虎,故意让她们麻痹大意。过一会薛家小姐出来了,好好的呢,她们再不想认这门亲事,也不得不认下。
沈二夫人后悔不迭,愧疚地看向沈大夫人,大嫂,这商妇老奸巨猾,我上了她的当了。
沈大夫人不动如山,示意她稍安勿躁,沈二夫人看了,心头稍稍放松。
她们这一番互动,自然逃不过薛老太太的双眼,她微微一笑,有些得意。
任你们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还不是要落入我的计划之中。
本以为要费些工夫,没想到这位沈二夫人这般有趣,帮了她大忙。沈大夫人表面上淡定,说不定心里已经把沈二夫人骂了个狗血淋头了。
薛老太太笑着吩咐身边的人给两位夫人续茶。
沈二夫人看她笑得惬意,只觉得分外刺眼,只能忍着气装作没看见。
不一会,刚才离开的那个年轻媳妇子就领了一位十四五岁的粉衫女孩儿过来了。
这个女孩子皮肤白皙,容貌清秀,举手投足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