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建听到给钱两字,立马露出自责的神情,摇头道:“还在赖账。”他似乎对李尚贤等人并不是很欢迎,疑道:“帮我们?怎么帮?”
当下刘牛把事情的经过给刘建说一遍,但刘建依然没任何喜色。乐饭心站起来,向刘建点点头,道:“刘建你好,也许我们这样很冒昧,但这的确出于真心。听刘牛说,你们并无和雇请你们的建筑商签订合同,手上只有一张没法律效用的欠条,对吗?”
刘建给自己倒了杯水,边喝边道:“嗯,都怪我当初太蠢!要是一开始签了合同,也不会让他们赖账。”旁边的刘牛默默地拍了拍刘建的肩膀,一样的落寞。
方晓的嘴角动了动,似乎想说话,最后却又收回。而李尚贤只是盯着那台电视机发呆,只有乐饭心面色沉重:“你们的建筑商和开发商都是什么公司?”
“开发商是东远集团;而建筑商叫兴威建筑有限公司,那兴威也是东远的公司。”刘牛微怒道。
一听到东远集团,乐饭心和李尚贤不约而同地皱起眉,眉梢间满是疑云。“据我所知,东远集团资产庞大,按理也不会欠薪呀……”乐饭心眨眨眼,继续道:“或者我们去兴威,东远跑一趟吧。”
“都去了几次了。没用的,去了是自己找钉子碰!”刘建大声嚷道,他抬起腿撑在长凳上,哼道:“没合同去联合国也没用啊,不去不去。”
刘牛深以为然地嗯的一声,他想,要是谈判有用的话,刘建早就把钱要回来了!逼急自己了,就去和他们死嗑!这辈子完了就完了……
“可以把你们手上的欠条给我看看吗?”既然如此,只好另辟蹊径了,乐饭心无奈想道。
刘建的眉毛挑了起来,犹豫地从他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卷的纸,递给乐饭心。欠条上果然没有任何公章,只写着兴威建筑欠刘建等人80万多元工资,连具体数字都没有,更别说偿还时间了。
乐饭心把欠条给回刘建,她叹了口气,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这账建筑商的确赖得起,因为刘牛他们没证据。这帐到最后,大概也是不了了之收场。就是现在,劳动局也是无能为力。
她想了想,今年的民工讨薪风潮刚起,本地那个新闻栏目还没有对这方面的报道,如果可以上那个栏目,而且作为跟踪报道的话,在社会舆论监督下,那事情就相比简单很多了。想到这,乐饭心开口道:“我们应该想办法上电视,在媒体帮助下,我想这工钱会要回来。”
李尚贤撑起下巴,哈哈道:“别把媒体当神仙,你想想鱼儿!”乐饭心对他瞟了个白眼,鱼儿与刘牛的事根本不同。而且为今之计也只有这样了。
刘建依然在喝着水,而刘牛则一面兴奋,似乎抓住救命稻草,他一拍脑门,道:“对啊,怎么没想到电视新闻那去了!不过,要怎么才能让他们来帮我们呢?”
如果简简单单地前去报料或者求助,得到的社会反响不会很大。乐饭心眨了眨眼,陷入沉思之中。她深知讨薪这种事的普通,因为这类事太多了,人们也对这种事变得冷漠。那些跳楼讨薪,跳桥讨薪,也是迫不得已而已。而且自杀讨薪,毕竟一种威胁,破坏社会稳定的威胁,就算引起关注,反对声音也很大。
有什么办法呢?她站起身走到门边,望着那些神色落寞的民工,一百多人,可以干些什么呢?突然福至心灵,她想到了记者招待会,邀请各路记者来参加,求助讨薪,让大家了解民工他们的想法,苦处!这样的活动很是文明,引起关注争议。
她扭过头,露出一丝希望的微笑,道:“我们可以搞个记者招待会。”
“记者招待会?不是那些明星玩的把戏吗?”刘牛疑惑地摸上脑门,不解地问道。
闭上的眼睛缓缓睁开,李尚贤叹了口气,心里越加佩服乐饭心,恐怕这个招待会搞下来,相关部门不想认真处理都不行了。他道:“招待会不是明星的专利。”
“不行,不能搞。”刘建突然出声反对道,众人马上疑惑地望向他,刘建的脸色很不好看,他呃呀一会,终于道:“搞一次这样的会很费钱的……”
“哪要多少钱呢,挂个横幅,再打各个电视新闻栏目的电话就可以了。”乐饭心轻轻一笑,鼓励道:“不用担心,这笔薪水一定能要回来的。事不宜迟,现在就去准备吧,然后再邀请记者,下午召开这个讨薪会。”
那边的方晓暗自低头莞尔一笑,反正不关自己事,自己只管装好傻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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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牛等人都对乐饭心这个建议很是支持,搞得比乐饭心还要急,风风火火地出去买回来一张红布,由乐饭心用毛笔写上“民工讨薪记者招待会”九个字体秀丽的大字,然后挂在临近空地的一个棚子上面。空地上早就摆设好桌凳,设置得有模有样。
乐饭心望着坐在桌凳上的几个民工代表人,涌出一阵心酸,道:“待会儿记者问你们什么问题,把心里话说出来就可以了。”她刚才已经打电话给各大报社和新闻栏目了,众记者都表示出很大的兴趣,说一定会来参加这个招待会。
刘牛的心情既兴奋又紧张,他看到了希望,他甚至在想,拿到那些工钱之后的事了。就在这种心情下,记者陆陆续续地来到这里,他望住那些摄像机,心里一阵涌动。
场地围满了人,民工们或专心地望着场中,或交头接耳。李尚贤和方晓都站在他们之中,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