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伯伯砍了一根拇指粗细的树枝,割出长约二寸的一截,用挂在钥匙圈上的小刀将木心一点点的刮岀来,使之像竹子样的中空,深约一寸许,然后将杨师公写好、刘映国签名的求救信折叠好,卷成一筒塞了进去,再用小木塞小心的塞住。
如果有小竹子,就没有这么麻烦。只需要砍下一节,将纸条塞进去就成了。可是在这个坑里找不到竹子。竹子是根生,天坑附近很可能没有竹林,而这个坑洞人不能至,自然没人移栽,这里面没有竹子并不奇怪。
不过总算是弄成了,但是这样还不行。亮伯伯掀开外衣,从他那件贴身白衬衫的衣摆上割下一大幅,撕成小布条,左三圈右三圈的仔细裹缠牢固,连上用布条搓成的绳子,这才算准备妥当。
这时已近下午五点,我拿着准备好了的求救信出了岩洞,到了小溪边放声大叫,呼唤大黄小黄出来。
亮伯伯他们站在洞口前远远的看着,为了不惊扰它们,想跟过来的捡徕也被亮伯伯拦住了。
叫了几声没动静,我便在小溪边坐下,不一会他们就出现了。我抱住大黄,将系着小木棍的布绳套在它的脖子上,不紧不松的,为防半路松开,特地将绳头打了个死结。
绑好绑牢,看看差不多了,又检查了一遍,然后才盘腿坐下,并将它们抱在怀里。我调均呼吸,凝神聚息,试探着将神识灌注到它们的体内。我紧紧的盯着大黄的小豆豉眼,用意念告诉它把信送到家里,送给姐姐。
大黄静静的和我对视,大约过了一刻钟,我将它们放开,站起身来,它们吱咕吱咕的叫了几声,走了几步,扭头看着我,我对它们挥挥手,就见它们钻进草丛不见了。
我在原地伫立了良久,收拾好心情准备返回岩洞时,捡徕大步走了过来,拉着我就往一旁的草地上走。
早上没练拳,这会憋不住了,不与他练上一阵他岂能罢休?我本也憋的慌,当下也不推却,各自活动了一下身子,在亮伯伯他们几个人的注视下,拳来脚往的斗在了一处。
晚饭吃烤鱼,鲜香味美,但我只吃了一条。这是我的毛病,鱼呀肉呀什么的不能多吃,不然就犯腻。亮伯伯知晓我的毛病,烤鱼的时候他特地烤了一个煮熟的鸡蛋和红薯。他见我往外走,便将焦黄喷香的鸡蛋和红薯都塞到了我的手里说:“吃饱了早点睡,养足精神,说不定明天就有好消息了。”
我心中暖暖的。上午登坑顶本来就累得不轻,刚刚和捡徕又舞弄了大半个小时,真正又累又饿,一条烤鱼肯定不够饱,有了这个鸡蛋和红薯下肚,倒也差不多了。
大家都累了,吃过后天已擦黑,六个人挤躺在岩洞里的枯草上,起初还有一句莫一句的闲扯着,只一会捡徕就扯起了风箱,随后呼噜声此起彼伏,大家先后进入了梦乡。
我是被尿憋醒的。我记得我做了梦,梦见什么醒过来之后就忘了,我闭着眼睛努力记忆,却怎么也记不起来。
身旁捡徕的呼噜依旧,我睁开眼睛,发现只有检徕和匡所长两人躺在自己身旁,不见了亮伯伯、刘映国和杨师公三人。
明明先前六个人一齐躺在枯草上的,他们三人去了哪里?难道是天快亮了,他们起来后出洞了?
我坐起身来向洞口看去,虽然我看得见东西,但外面还是一团漆黑,侧耳一听,才发觉隆隆的水响消失了,暗河之水断流了。我顿时记起杨师公的寅申之时断流之说,那么此时应该是寅时,也就是说在凌晨的三点多钟,最多四点,现在的时令要六点多钟天才会放亮,阴雨天则要七点过才会天亮。这时还在后半夜,离天亮还早,他们几个干什么去了?
我只是有些好奇,并未多想。我伸了个懒腰,为了不惊扰匡所长和捡徕的睡眠,我轻手轻脚的出了岩洞,对着一侧的石壁哗哗的尿了一大泡,完了觉得脑子异常清醒,就准备寻个地方打坐调息,入定修炼。
我想了想就往另一侧走去。侧旁不远处的樟树下有一块大青石,是个合适的打坐练功之所。
我悄没声息的走着,拐过一块巨石,听见有喁喁的说话声,探头一看,却见亮伯伯三人正坐在青石上说话,我立马顿住了脚步。
我竖起耳朵,只听亮伯伯说道:
“红伢子确实天赋极高,称得上为奇才,我很看重他,但我绝不会同意把他收进我们匠师门。如今已不比旧时,江湖门派已无生存的空间和价值,侠以武犯禁,政府绝对不会允许我们这样的门派存在。我不想害他,更不能害他,我当初之所以不将他收为正式弟子,不让他行礼拜师,原因也是在此。”
“凡亮你不能这样想。我们三人中你最年轻也近五十了,马上就老了,我们后继乏人。如今也只有你收了红伢子一个记名弟子,老杨没收弟子,我家年轻一代都没有天赋,红伢子的出现,让我看到了希望,我们不能就这样放手,真的让我们匠师门从此泯灭。”
这是刘映国在说话。我正莫名其妙不明所以,只听亮伯伯又说话了:
“当初老祖宗成立匠师门是为了守住龙眼洞的宝贝,历史和事实证明,龙眼洞其实就是死地绝地,洞里的宝贝根本就不需要我们守护。依我们三个人的能力,其实也起不到什么大的作用。千百年来,有多少打它主意的高人命丧洞内这你晓得。就是老杨的祖师爷马老先人,本领不可谓不大,也是杀诩而归。更何况时至今日,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