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还真不错,这么费心思安排一番,自己怎么也得争口气。
宋贵贵不做声,梁孺憋着气等她回答。憋到最后要窒息了,迫不得已为了活命,再吸进去一口气,宋贵贵还是没有回答。
梁孺心里又抽自己一个嘴巴,让你这么心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打你个龟孙子。
打完以后,梁孺发现冤枉了大嘴巴,大嘴巴是功臣。宋贵贵拧开盖子,指腹轻抹了下带些膏药出来,敷在梁孺脸上,来回搓揉着涂抹均匀。
梁孺无法形容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不曾想到世间还有这样柔软的小手。这样的小手,滑过他的眉骨,弹过他的面颊。宋贵贵的动作太轻了,梁孺觉得痒痒的,全身的血液一股劲地往身体/下面某个地方冲,大脑险些缺血。
宋贵贵的个子小,踮起脚尖,梁孺勾着头才能让她勉强够到。不明白为什么今日宋贵贵如此配合地着了条开领丝绒裙,浅花小领下的两处突兀今日也不安分起来。往日里宋贵贵的衣服穿得太宽松,方便做活,梁孺一直没有觉得她有什么。可是今天,束口小领这样一勒,宋贵贵傲人娇态一览无遗,凹凸有致。
梁孺大概真的气血亏,眼前阵阵发黑,尤其当宋贵贵靠近,那一股奶香味冲过来,他慌忙闭上眼睛回点血。
宋贵贵身上怎么是甜甜的味道。
整个过程,宋贵贵都是偏着头不敢看梁孺,可是触觉是实实在在的。指尖触碰梁孺的面颊是种奇特的感觉。她能清楚地感觉到梁孺的眉骨不似她的平淡柔和,反倒是微微凸起略略硌手,还有他的面颊摸起来也是硬硬的。
宋贵贵心道这个人真是奇怪,怎么全身都好像石头块一般。唯独是他的皮肤,明明是男子肤质摸上去却滑顺干净。
宋贵贵涂了一回药膏,慢慢收了手,轻声道:“好了。”说完头也不抬,转过身径自向前走。
谁也不知道宋贵贵心里有多慌多乱,她不敢抬头,不敢看梁孺,一眼都不敢。
药膏并没有预想中涂抹在肌肤上那种丝丝凉凉的感觉,但梁孺已经非常知足,对于他来说,宋贵贵的手就是良药。本来脸上的青肿微碰时候还是疼的,可宋贵贵擦揉涂抹竟是半点也没觉得疼。梁孺伸出自己的大手朝脸上按了按,没用劲就半个脸都痛麻了。
梁孺看看自己的手,跟宋贵贵比不就是比她的大了很多吗?怎么宋贵贵擦脸就一点都不痛。
宋贵贵在前,梁孺不想再跟后。梁孺加快了脚步,赶上贵贵,只错开一步的距离。梁孺漫不经心地看着脚尖,渐渐地与宋贵贵的小脚只有半步之隔。
宋贵贵似乎丝毫未察觉,照旧按原先的步伐走着。梁孺又调整了下,终于大脚和小脚并排走了起来。宋贵贵的小脚埋在她的丝绒大裙摆下,若隐若现,一会儿出来,一会儿埋进去,梁孺看着觉得真是有意思。
宋贵贵不知道现在是该停下来还是继续这样走,继续走该往哪里走。淞御街她第一次来,所以,宋贵贵不认识路。
明明是要来找周敬生拿药的,可周敬生在哪呀?丽娘因为她要出来找周敬生,特意从暗匣木箱中拿出这条多年珍藏的宝贝,又给她略略梳洗打扮一番才放她出来。丽娘还要给她涂胭脂,宋贵贵吓坏了,那么红的脸蛋她可不敢涂出门。执拗不过宋贵贵,胭脂是没涂,临走丽娘却还是硬塞到她怀里嘱她带着。
宋贵贵明白丽娘的心思打算,可她从未想过这些事情。村里村外但凡有姑娘出嫁,宋贵贵也不是没有羡慕过她们,当日里姑娘们穿着一辈子最好的大红嫁衣,轿子外吹锣打鼓,一片热闹。宋贵贵幼时候有个闺友,后来嫁给了城中一家富贵人家,再后来就很少回村,一年里也见不着里面。可是只言片语中,闺友露出的都是幸福,宋贵贵真心祝福她,也真心羡慕她。
想想自己,家中条件不好,父亲名声也不怎么样,宋贵贵觉得大约没人会来家里提亲,也许一辈子都得卖胡饼。
宋贵贵走着走着觉得些不对劲。梁孺偷偷跟上来了,她知道。可自从梁孺走到她身侧之后,就感觉不对劲了。
淞御街上的姑娘老看他们。错了,是老看梁孺,还边看边笑,就是这里不对劲。宋贵贵突然觉得老大不高兴,怎么镇中的姑娘都如此胆大无礼,男人不是自家的,再好看也不能这样盯着人家笑!
姑娘们嬉笑倾慕的神情让梁孺飘飘依然,给他增了大倍勇气。既然倜傥若斯,何患不得佳人心。梁孺心中独有宋贵贵,奈何姑娘们盛情难却,出于礼貌加心中十二分的自喜,每逢有姑娘投以笑颜,梁孺必对他们点头回礼,以不失谦谦君子之风雅。
这种情形持续了两条短街,宋贵贵被气得根本无心去看街边各种新奇玩意,脚步越走越快。宋贵贵最沉不住的就是心里憋着气,再走了两步,她心里的小火苗嘶地点燃了。
宋贵贵脚步骤停,转过身来,抬起一直不敢正视梁孺的鹅蛋笑脸,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杏眼怒目地盯着他,声音如恶中凶婆:“你很高兴吗?”
梁孺不知所然,但见宋贵贵秋波直视,立即心神荡漾:“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