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昨夜睡姿不好,鬼压床了。”谢宣撑起身子,自己穿好了衣服,又接过了李麽麽拧的热帕子擦脸。“什么时辰了?李伯伯他们起了么?房中可有丫头伺候?”
“卯时三刻了,厨房准备好了吃食。今日几位老爷都要过来用早饭,厨房已经准备好了。李老爷屋子里,明月去伺候了,是个仔细的,少爷放心。”
谢宣微微颔首,坐于铜镜前,让李麽麽帮他束了发,才到旁边去了。
谢宣到旁边屋子的时候,李恒正牵了李之源往外走。大约是昨天休息的好了,李之源看起来精神很多,头上的两个小揪也被丫头重新扎过了,看起来童真的很。还没等到谢宣上前行礼,李之源便朝着谢宣甜甜地叫了声:“哥哥。”
李之源笑的可爱极了,谢宣简直想过去抱着那个小小的李之源,再戳两下那个浅浅的梨涡。强忍下心头悸动,谢宣朝前迈了两步,站端后作个揖,对李恒道:“李伯伯早。”
李恒本就喜欢谢宣,加上昨夜又心疼他了一番,今儿个再看他更是入眼,与亲子无异,赶紧摆了手,道:“哪里需要那么多虚礼了。”
“不学礼,无以立。”谢宣答了一句又走到李之源跟前,问他:“小源昨夜睡得可好?”
“很好,谢谢哥哥。”李之源声音清甜。
“肚子可是饿了,哥哥带你去用饭可好?”说着朝李之源伸出了手。
昨日里连碰都不让人碰的李之源,此时看着谢宣伸出来的手没有丝毫犹豫便伸了过去,把自己胖乎乎的小手放在谢宣手心了。
谢宣右手拉着李之源,左手往前方一摆,给李恒指了个方向:“李伯伯,这边请”。一言毕才拉着李之源走了。而李之源在跟着谢宣走的第一步开始,就甩开了自己爹爹的手,牢牢抓着谢宣了。
到了饭堂一向晚起的谢刘氏与谢鸿飞今日却是格外的早。谢刘氏今日重新梳妆了一番,倒显得容光焕发,脸上是一点看不出刚刚丧夫的神色。
“李叔叔起的甚早,昨日家中慌乱,也没能好生打个招呼,奴家这厢有礼了。”谢刘氏在谢宣一行人进门时便起身做了个福。
李恒拱手作揖,回一声:“嫂嫂有礼。”
待众人落座,门口又传来了脚步声,刘家大哥跟着谢卓的表哥都来了。谢宣心中冷笑一声,却还是起身同诸位道了好。
谢宣将李之源安排在自己旁边,凡有热乎的糕点上了,先往李之源碗里夹一些。点心虽好,奈何李之源人小,根本吃不过来,塞了半截油条在嘴里,一手拿着个奶黄包,一手抓了谢宣的袖子,咕哝道:“够了,哥哥,够了。”
谢宣看着李之源鼓出来的包子脸怕他噎着,又倒了碗热豆汁在他跟前:“嚼慢些,不着急的。”
“这么多年我竟是不知你是个疼弟弟的。”谢刘氏看着谢宣对着李之源的殷勤样,心头堵了一口气,这许多年了,莫不说是疼谢鸿飞,谢宣连个好脸都没给过。
谢宣神色如常,似是随意说了句:“到底得看是谁的孩子。”
谢刘氏差点当场摔了筷子,声音高了两度:“你什么意思?”
谢宣压根不抬头,李之源吃的快,有些哽着了,谢宣便端起了椰汁碗送到李之源嘴边,让他喝下,再轻轻拍着李之源的背,随口说着:“食不言,寝不语,二娘莫不是想丢人丢到京都去,让人看看我谢府的规矩有多差么?”
谢刘氏正欲发作,被他大哥瞪了一眼,示意他李恒还在,只能将怒气收敛了下来,想着等会儿分家便有谢宣的气受了。
一个早餐,从谢宣那句“食不言寝不语”之后便没有声响,众人各怀鬼胎,草草吃完。
第5章 托孤(五)
谢刘氏见李恒停了筷子,便说道:“不知叔叔今日可有何安排?”
李恒答:“并无安排。”
“若是如此,请让奴家差个下人带着叔叔在沧州转转。今日,我府上还有些家事要说,怕是陪不了叔叔的。叔叔若是不忙,多住两日,等今日过了,奴家也能尽尽地主之谊。”
李恒一看这架势便也明白,这是想把自己支走了,关起门来欺负谢宣,便不肯了,道:“说起家事,我这里倒有一事与嫂嫂商量了。”
说着便拿出了那封书信,举着那个写着“吾弟李恒亲启”的信封道:“几日前,小弟收到谢兄家书一封,让愚弟速来接宣儿与我入京同住,不知嫂嫂可曾知晓。”
“什么?”谢刘氏一惊,全然没有想到。她早知道谢卓不喜自己与谢鸿飞,这些年能在沧州也全是凭她纠缠。到谢卓突染重病之时,她便已经不争了,只等着谢卓一命呜呼,谢宣孤苦无依,这谢府便是她做主,她是万万没想到,谢卓竟然留了这一手。当时就没有了大太太的仪态,喃喃念道:“不可能,不可能。”
眼见谢刘氏如此上不得台面,刘鑫轻轻拍了桌子,道:“饭厅始终不是说话的地方,这位李兄,若真是家事,麻烦移步正厅。”
谢刘氏也回神,重新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