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不能骑马,只能坐车。
路上,项竹跟沈欢嘱咐道:“欢儿,等一下,义父和萧叔父可能有事情要办,你老老实实呆着车里,让许安陪着你,不许下车,不许乱跑,听到没?”
沈欢这会儿精神了,见他这般严肃,忙点头,义正言辞道:“义父放心,绝不拖你后腿!”项竹失笑,伸手摸了摸沈欢头顶。
刚进十里村没一会儿,便听到不远处传来众人呼喝吵骂的声音,听起来异常激烈。
项竹忙叫停车,和萧朗玉下了车。
但见不远处晒粮的大场上,两顶官轿被一众手持镰刀铁铲的村民围着,形式异常严峻。
项竹吩咐许安看好姑娘,忙和萧朗玉前去查探。沈欢紧张的撩起帘子,目光紧紧锁在项竹身上。离得太远,沈欢听不到前面说什么,忙对许安道:“我担心义父,许安,快将车驶近一点。”
许安也担心三爷,于是便将车往前挪了挪,在丈许外停下,沈欢目光,寸步不离项竹。
项竹和萧朗玉走近一看,俩人皆是一惊。
但见人群内,吴敬吴大人和县令被逼坐在地上,两个身形粗狂的汉子,手里各持一把镰刀,挺挺的架在吴敬和县令的脖子上。
但见其中一名汉子,怒目圆睁,骂道:“今日要是见不到粮食,你们两个谁也别想走出十里村!”
吴敬闻言,甚是无奈,他也知道百姓苦,可是他这次来,须得先查清楚太仓令到底贪了多少,才能上报朝廷放粮。
但是眼下,这里的村民显然是被逼急了眼,根本不听他解释,也不相信他会很快运来赈灾粮,便以性命相威胁!
这时,吴敬身边一名长得及其清秀、身形像女孩子一般纤细的小少年,急的眼圈发红,扶着吴敬的肩头,忙对一众村民道:“你们相信我爹爹,他一定会给你们带来粮食,他须得先查清此处被贪的粮食有多少,你们先放了他好不好?”
那汉子闻言,怒道:“上一个就是这般说,可是结果呢,秋收都过了多久,粮食的影子也没见着。”
旁边的人赶忙附和道:“对!绝对不能放了他们,见不到粮食,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不等项竹发话,萧朗玉已经拨开人群挤了进去,冲到人群中间,三下五除二便将那两个挟持吴敬和县令的汉子放到,将吴敬从地上扶起。
吴敬身旁那名清秀的小少年,红着眼圈,望着从天而降,救下自己爹爹的萧朗玉,眼神里又是惊异,又是浓浓的感激。
那小少年忙冲到吴敬身边,眼泪一下就落了下来,关怀道:“爹爹你没事吧?”
吴敬忙怜惜的摸摸少年的脸,复又拍拍他的手,以示安慰。
这下,一众村民不答应了,被萧郎玉放倒的那名汉子,从地上爬起来,握着镰刀,指着萧郎玉鼻子,怒目圆睁的骂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帮这群狗官?”
萧郎玉正欲开口回击,项竹忙将他的话拦了下来,他那脾气,只会坏事。
但见项竹走进人群中,劝慰道:“大家别急,别急,眼下你们就算杀了这两位大人,也不见得能拿到粮食,为何不让这位大人先查清此处的短缺。”
一位长者模样的村民,苦着眉头解释道:“大家这也是逼得没办法了,我们方才就让他们派人去取粮食。可是这狗官说,要等到他查清以后上报,朝廷才能放粮食,还要等好几日。你知道吗?村里都快饿死人了,我们等不住啊。”
这时,另外一名年轻些的村民接过话,语气明显不善:“呸,我才不信几日后会放粮,这话都说个把月了,粮食呢?总之,今天见不到粮食,他们两个谁也别想走。”
众村民闻言,愤慨异常,正欲再次上前挟持吴敬和县令,但见萧朗玉剑眉倒竖的瞪过来,不由忌惮!他们方才见过萧朗玉的身手,一个个村民,只能干愤怒,不敢上前。
吴敬身旁的那名少年,见到这样的阵仗,当真吓坏了,本以为父亲又要被挟持,不成想,眼前的男子,一个眼神,就把他们都吓唬住了。
惊魂未定的少年,目光不由的定格在萧朗玉脸上,看了他许久,他站在父亲身前护着的模样,宛如天将临凡,过了片刻,那清秀少年的脸颊微微泛红,垂眸收回了目光,满是小女儿情态。
沈欢在不远处的车窗里看着,她也是女孩子,自然瞧得分外明白,这名少年,哪里是少年,分明就是一名女扮男装的妙龄少女。这害羞的模样,莫不是看上萧叔父了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