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揪住他,低声问,“你的意思是跟我们一块就不会有敌人埋伏了是吗?”
“那不是显而易见的嘛?!”宋青书低声说,“芷若,实话实说,你跟明教天门门主周皓月什么关系?他可是杨逍的徒弟,你小心你师父生撕了你。”
这个姑且不论,我挑了挑眉毛,“似乎最近从峨嵋到武当,都非常关心我的婚嫁问题啊?”
宋青书臭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我也不想啊,年前还有好几个倾慕你的少年侠客天天来武当找我挑事。讲道理,关我什么事儿?你能不能赶紧把自个儿嫁出去啊?别到处拈花惹草了。”
“拈花惹草好像不是这么用的。”我摸了摸下巴,花大概一秒钟反思了一下过去的所作所为,“不过这事儿我倒是第一次听说,他们现在人呢?直接来找我啊,我也好挑挑。”
“听说是被叫什么敏的派人给打了,他们以为是我派去的,又跑来给武当找了不少麻烦。所以说,得亏你最近没来,不然我爹就这事儿能唠叨你一整天。……芷若?周芷若?!你在听吗?”宋青书看我不理他,气呼呼地走了。
什么敏……嗯……应该,是我想多了吧?
我颇有些心神不宁,一路上都在回想和赵敏相处至今的点点滴滴,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到底是怎么看我的?她为什么对我那么执着?她凭什么要我离义兄远点?她是抱着怎样的想法亲我的?知道我带着扇子她为什么会那么高兴?
——中箭时,她说的我没听清的后半句究竟是什么?
以及,明光城墙下和久别重逢时,我的心跳为什么会那么快?一想到她终究会喜欢上张无忌,我为什么会感到心酸和失落?
难道真的就,只是因为友情吗?
我,我们——
我眼前一黑,身体前冲之势不减,径直扑倒在沙地上。
再睁开眼时,明月高悬,周围是一片惨烈的战场,不远处地上跪坐着一位少年,正是张无忌。张无忌背后立着一干人等,都穿暗金长袍,受伤惨重,应该是明教锐金旗。近处有崆峒派,昆仑派众人,远处山崖上四面八方有人影绰绰,看装束是天鹰教教众。
这场景不可谓不熟悉,然而这一世为什么还会发生这样的事,师父应该不会下狠手的啊?我撑起身子,只觉得身体并无异样,运起内力也没有异常,实在不知方才为何会晕倒。
“芷若,你醒了。”宋青书将我扶起来坐好,见我关心那边情况,轻声解释,“我们击败了明教三旗,原本想重伤即可,铁琴先生及何夫人却要赶尽杀绝。这少年跳出来阻拦。两边打了起来,他受了点伤,但不严重。”
“这样……”我看清师父在我身旁,张无忌面前的是何夫妇,这才放下心,想要站起来,腿又是一软,直接跌坐在原地。
师姐们见状,都吃了一惊,“芷若你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无大碍。接着用尽手段检查,仍然没查出问题。师父也过来替我把脉,皱起眉头,“你的脉搏跳动有些无力。”
“是吗。”我揉了揉眉心,低声喃喃,心道不好,“我好像察觉不出来啊……是神经系统受影响了吗?”
看向场中,张无忌在两仪剑法中险象环生。我知道他悟性好,听力好,就如第一世一般小声以四相掌要义指点他。
他果然很快破阵而出,对何夫妇抱拳一礼,却不想还手。正要说什么,突然西北角上一个白衫男子手摇折扇,穿过人丛,走近身来。
这人行路足下尘沙不起,如是在水面上飘浮一般,白衫的左襟之上,绣着一双五指箕张的小小血手,颜色殷红极是猛恶,应当是天鹰教高手。
何太冲道:“你是谁?”
那人道:“在下姓殷,草字野王。”
旁观众人登时起了哄,只因为他父亲白眉鹰王殷天正潜心钻研武学,将白眉教的教务都交给了儿子处理。这殷野王名义上是天微堂的香主,实则是代理教主。
我扭头瞄了一眼,只见殷离瞧见她爹,脸颊一白,悄悄往人身后藏了藏。殷离的母亲因父亲娶了二房,倍受欺辱,殷离看不过眼杀了二娘,母亲却因此而死。总之她的家庭关系非常不融洽。
我再试着站起身,这次却是无恙,只是仍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我按下心头怪异之感,朗声道,“殷堂主,让你的人都出来吧。”
殷野王也不吃惊,嘿嘿一笑,一双眼睛犹如冷电,精光四射气势慑人,“想必这位就是峨嵋派周芷若周姑娘吧?果然不一般,在下卖你这个面子,都现身吧。”
话音未落,沙中涌出无数人头,每人身前支着一块盾牌,各持强弓,一排排的利箭对着众人。利箭上的箭头在日光下发出暗蓝色的光芒来,显是喂有剧毒。
原来天鹰教教众在沙中挖掘地道,早将我们团团围住。这等招式我们中土之人从未见过,是以无从防范。等我醒来发现时合围之势已经形成,为时已晚。
其他人见到这样的场景,心下思量若打起来免不了要死伤惨重,均是脸色一白。师父担心我身体不适又要勉强应敌,直接拔出倚天剑,望向殷野王,严阵以待,“你待如何?”她不怕她自己战死,只怕峨嵋最出众的弟子悉数折在这里。
殷野王微微一笑,“只是想救这小兄弟一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