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疏推开门,攥住随在身后的陌楚荻的手腕一把将他掼进去,回身重摔上门。
陌楚荻几步跌出,侧腰撞在书案上,咳了几声。
房中没有点灯。毓疏站在门前,怒气、羞辱、憎恨,一波一波涌上心头,有千亿句痛斥想要出口,却没有一句话够硬够狠,没有一句话能剖开对面人的心,看看里面究竟装了些什么!
“贱内容色倾国,臣弟一时情难自已,殿下亦有一妻一妾,不知殿下怪臣弟什么?”
毓疏胸口剧痛,“你是在报复我?为如虹?”
“贱内如今怀胎足月,臣弟与她相识自然在殿下纳如虹之前。”
“又是哪家女儿?丞相?吏部尚书?”
“她是惯常流民,臣弟与她偶遇路上,她家人尽死,并无任何身份。”
毓疏几步疾走过去扣住他的肩膀,将他狠狠抵在案侧,“那你究竟为了什么!”
“……男女之事,不为情字,还能为何?”
毓疏的声音瞬间冰冷,“抬头,你看着我的眼睛说。”
陌楚荻仰起头,双眼空茫看来,“花房那夜之前,臣弟从未尝过男女情事,自然不懂个中滋味,如今臣弟深领鱼水之欢,当朝一品大员,一妻一妾原不算多。”
“‘信誓无用’、‘心底自知’,又算什么?”
“若臣弟不从,殿下那日定会要了臣弟的性命。食肉饮血,不是殿下亲口说的?”
毓疏的双手深卡入陌楚荻肩头,陌楚荻吃痛,向下缩身,毓疏攥住他的头发将他的头扳起来,撬开他的双唇狠狠吻上。陌楚荻剧烈挣扎,案上的砚台笔洗纷纷跌在地上,毓疏将他向案上压去,陌楚荻极力逃避,然而怎样也无法摆脱毓疏的钳制。身体渐渐变得灼热,毓疏的手探进来,开始用力撕扯他的衣服,陌楚荻竭力克制住迎合的冲动,情火一阵阵从体内涌出,突然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咳出来。
毓疏被愤怒与情欲激得几近狂乱,却被口中涌进的腥气霎时惊醒,他抓起陌楚荻揽进臂膀,用手捂住他不断咳嗽的嘴。一片滚烫的液体溅进掌心,粘腻血腥。
四宇骤然变得死寂,寒冷如冰,仿佛京城一夜熄灭了所有灯火。
他的掌心不止是血,是命。
毓疏攥紧手心转过身体,像怕冷那样抱起肩膀。
陌楚荻虚弱的声音在身后断续,“……臣弟从来,只将殿下当作哥哥……至于旁的,臣弟从来……”
“——好了,够了……足够了。我永远不会,再向你要什么了……”毓疏说着走向门口,“……整好衣服,我向宫中唤翟太医来。”
仲秋九月,陌府初传孩啼。
采菲抱着孩子,向掀帘进来的陌楚荻夫妇道:“恭喜少爷少夫人,是个好漂亮的女孩儿。”
陆氏将孩子接过来,疼惜地看了好一阵,低声道:“若是个男孩儿,就好了。”
陌楚荻向采菲知会一眼。采菲点头下去,关好房门。
“夫人腹中怀的才是陌家长子。”
陆氏低头,羞涩笑起,“老爷怎么知道是男孩儿。”
“我是说,”陌楚荻将孩子接过,“夫人腹中才是陌家第一个孩子。”
陆氏疑惑抬头。
“这孩子今日之前并非我的骨血。”
“……老爷说的,妾身不明白。”
“这孩子的父亲已然故去,临死之前将她孤儿寡母托付于我,只因她们被仇家追杀,为保安全起见,我将她们接进府来换个身份。”
陆氏呆了一刻,断线般的眼泪滑落面颊,陌楚荻伸手揽了她,道:“前些日子她刚进来,我怕再有什么变故,故未对夫人明言,让夫人受委屈了。”
陆氏夫人摇头,哽咽道:“……是妾身不该妄揣老爷……是妾身不该暗自埋怨老爷……”
“夫人即便心中委屈,也半分没有露在脸上,这样的开明知礼才是我陌家的正室夫人,是我不该欺瞒夫人,向夫人赔礼了。”
陆氏连连摇头,“老爷莫要折煞妾身了……即便老爷真的再娶一房,妾身也不该……”
“若我不将她的身份告知夫人,少个人知道总少些麻烦。只是,我怕夫人不知实情,伤心郁苦,如今既然告诉夫人,夫人就万万不要再告诉别人。”
陆氏连忙点头,“妾身知道的。她母女身世这般可怜,妾身定将这位姐姐当作自己的亲姐妹,将这孩子当作陌家的亲生女儿。”
陌楚荻笑起,“最知我心的还是夫人。”
弄碧从昏睡中醒返,已然静静听了一刻,此时思及越临川,眼泪淌下来打湿了枕头。
陌楚荻见她醒转,向陆氏夫人道:“人已醒了,她现下必定身子虚弱,夫人去熬些鸡汤给她补补。”
陆氏点头下去,弄碧挣扎着想要起身,陌楚荻道:“你我今后不必拘礼,躺着就是了。”
弄碧靠在枕上,陌楚荻将孩子抱给她看,道:“从今之后,你便是陌家妾室——当然,只有名分。这孩子,再没有其他身份,只是我的亲生骨血。”
弄碧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