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周白熊自恃力强,右手刀带着断岳的气势对着马下书生脖颈砍了下去,虽然刀势狂暴可是左手一直未动,左腕上悬着的锦铃刀也是没有上手。
在他看来,这么个瘦弱的书生还不值得自己使出左手刀。
书生也不含糊,原本准备将黑骑开膛破肚的手改抓为拍,也不知他手上有多少劲道,一掌拍在黑骑的脖颈上,重逾两千斤的坐骑长嘶一声轰然倒地。
所以那一刀落空了,书生是瘦弱,可是反应相比身穿重甲的周逸无疑是灵敏了太多,刀落头顶的一瞬间那青衫团成一团撞入胸前空当,双手对着周逸的下颌轻轻一推,那重甲将军就划出一道弧线飞了出去。
“哼!”周逸脸色阴沉,左手一提握刀在手,大踏步冲向了那一击得手的青衫,墨竹军也没闲着,看将军吃瘪立刻抽出箭矢射向敌人。
嘿嘿。冷笑一声,敖不悔不顾什么风度就地一滚脚尖带起了被他插在一旁的角木蛟,顺手扒下了自己的长衫一卷,整整三百支劲矢被青色的漩涡拦下。
“冲锋!”看太子周白熊与那小魔头战在一处,折冲都尉咬紧牙关大喝一声,与副将果毅都尉两骑当先,加上墨竹军沉默的三百重骑成左右夹击之势冲向了敖不悔。
手一抖,刀鞘被喷薄的罡气弹出直撞折冲都尉的胸口,那折冲都尉也算得上是马战娴熟,手中刀一挑将刀鞘挑飞,直接冲向了那抽刀在手的书生。
老人虽老凶戾不减当年,如兔起鹘落两个跳跃拦下了听涛关一千轻骑之前,双臂横拦,那折冲都尉和果毅都尉也算得上是果决之人,看老人拦路没有丝毫恻隐,就策骑直奔,想要撞死那老者直接围杀敖不悔。
没有一点恭敬之心。老人也不恼,两条手臂一震,折冲都尉和果毅都尉的轻骑战马直接撞在了他的手臂之上,炸成了两团血雾!听涛关守卫肝胆俱裂,这果然是个老魔头!别说是他已经年迈,就是举霞境的修士以自己的肉身硬扛千余斤的战马冲击,能扛得住几次?更何况他只是伸出了两条手臂!
“虽然说没有必要给这小混蛋拦下你们,可是你们这么多人骑马冲击,不用灵力对付你们就是一个明道至尊能扛几下?!太不讲道义了。”元烈皱着眉,原来四极龙门入中州和那数十位草莽王厮杀的时候也没有人如此欺凌一个修士。
都给我进来!老人脸色冷厉就地一划,一个百丈大圆笼罩了听涛关守将,老人身上的蓝袍泛黑,瞳孔变得冷漠肃杀。
“小子你就好好和那白熊小儿玩,这一千骑,老夫替你收拾了!”老头子的声音犹在人已无踪,只有一道黑色屏障当空扣下让人看不清内里真实。
书生嘴角抽了抽,很有一种抓狂的冲动,你他娘的倒是把这三百重骑也一并收了进去啊!墨竹军是兴州太子周逸的私军,这十多年来周逸砸在墨竹军上的钱银可是不少,墨竹军的战力比起释魂虽然差了一线,可也就仅仅是差了一线。
“没工夫和你周白熊纠缠,你的脑袋,比不得周洺!”咧嘴森然一笑,那书生气势陡然一变,束发发带寸寸崩碎,黑sè_mó纹攀附在了脸上,极炎缭绕着身体。
给我死!
周逸这才知道,血疆王为什么叫做血疆王而不是并肩王,为什么九州盛传血疆王的王城土地是一片血红。
那不是一个人,那是一个魔头。
“撑得住?撑不住就给我滚!”露出森白的牙齿看角木蛟在他手中痛苦颤抖着,星君配刃是凶器,可是照样承受不住极炎的可怕温度。
眼看手中的青刀承受不住火焰他却没有放手,直到角木蛟痛苦哀嚎着变成了一滩铁汁最后被极炎蒸发汽化。
斩血!那魔头接连捏爆了七个墨竹军的头颅,血气萦绕他的双眼,如瀑血色长发飘摇狂舞,一柄血刀破土而出,魔兵冲天嗡鸣,配上青衫魔头,真个是绝世枭雄。
“刀么?我用厌了啊。师父。”魔头眯眼迷茫,没由来的突然想起来九清天元宫上教自己用剑的那个白头男子。
谁说我废了云脉,我就不能用剑?
不就是一个悟性么?我缺悟性?
“老前辈,晚辈斗胆,借剑一用!”魔头嘎嘎狂笑,那黑色壁障之内传来一声剑鸣,一柄云纹古剑从壁障之内飞出,盘旋两周之后落入他手。
黄金剑?!这老东西从哪里得来的圣皇之器?
夏禹轩辕剑,一面刻山川草木,一面刻江山社稷,是为圣道之兵,比起那些先天神器不遑多让。可是这老魔头从哪里得来的人皇圣器?
“九鼎为何而生?一柄轩辕而已!得天下者得轩辕,得九鼎者得轩辕!”元烈的声音传出,是压抑不住的得意和嚣张。元家是杀戮深重不错,但是不得不说在秉圣道而行上是无人能出其右。
“剑同大风起,云丛葬九幽!”双手持剑立于眉心,再一睁眼,是看不见瞳孔的朦胧云白。
就凭你如今这样能荡起几缕剑气?燮的声音响起,这一次却罕见的没有听到不悔的回答。
走火入魔,你这个混蛋。燮分明是有了些生气,刀境未达顶峰又拿起了剑,不是找死是什么?!
“你如何知道我不曾习剑?”
也曾于流云峰剑劈剑碑,也曾云丛杀人,也曾云海风天浮沉。
“且看我,剑气卸甲!”魔头轻笑,抬手如行云流水,血龙缠绕在他上身阴森盯着周逸。
抬手一剑极炎升腾,方圆十丈骤然升温,火蛇乱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