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杀禁卫!”身披金甲的滕浩宛如全副武装的犀牛,手持一柄金背连环大砍刀在人群里横冲直撞,溅射的鲜血涂在脸上平添几分狰狞。
听到了他的召唤,背后一团漆黑的浓雾喷出,狂暴气流中三百漆黑风杀禁卫抽刀而出,于血战之中破开重围,掩护着滕浩离开了那层层叠叠尸体堆积的地方。
“给我杀。”奉天战魂看着滕浩离去,回身嘶吼,那突然出现,宛如一只巨口吞天噬地,数不清的黑色影子奔走而出,带着狂暴的气势,带着冷漠的杀意和漠视生命的薄凉。
涿鹿之野,滕浩带领白骨军和泽洛营突入涿鹿城前,与铎林王朝第二大城发生了激烈的交锋,两头巨兽浴血厮杀,相持不下,在此白骨军遭受了前所未有的重创,守城的是铎林皇帝杨烨的弟弟杨灼,守城的将军是杨灼的三个儿子和两个女婿,带领铎林王朝最强的两支军队之一,共计十二万余人,守城器具无数。
“妈的,我还就不信了,没有天南,我真个吃不下涿鹿城!”滕浩狠狠地吐出一口血沫,双手合在胸前,仙元在体内回转激荡,快速修复着体内的创伤,同时消耗他大量的生命精气。
这次分兵,出于一次意见不合,敖不悔准备借鹿鸣王朝的军力支持,一百二十万大军同时进攻铎林王朝最后一层六个防线的十七座重镇,一举击溃铎林王朝最后的抵抗力量,但是面对涿鹿城,滕浩则是希望攻破这座挡在铎林王朝都城前的最后一个雄关城池,用一股蛮力,硬生生摧毁铎林王朝。
可是自从和敖不悔分别七个月以来,白骨军连破四重关,来到了涿鹿城下,面对的是一场看起来用三年都无法完成的战役。
十二万守军,绝对的精锐,战力绝对不在刘秀大军之下的披甲虎狼,是一杆捅进白骨军的致命之矛,无数次身陷重围,无数次孤身血战,错非敖不悔将身边的三千风杀禁卫全都留给了他,还真如他曾经所说的那样,两百多斤肥膘会全都丢在战场上。
甚至泽洛营的精锐,都在无穷无尽人海之中折损大半,比起白骨军好不到哪里去的守军一样在涿鹿之野留下了数不清的尸体和鲜血,一个绞肉机,一个血肉磨盘。
“给老子剁碎了他们!”滕浩愤怒的眼睛充血,对着涿鹿城的方向发出一声嚎叫,再度迎着人群冲了进去,逆流的是敌军,白骨从不后退!
不停地砍杀,砍杀,砍杀,血流成河,尸骨堆积如山,几次力竭,几次虚脱,发动了战争的滕浩在杨灼看来就是一头发疯的野猪,不知疲倦的冲击着涿鹿城,哪怕手下死伤过半,哪怕自己遍体鳞伤。
没人知道这个从小就梦想着裂土封王的家伙是怎么想的。
他只是想有一天坐在那个和滕崟平起平坐的位子上,面无表情的用事实告诉所有人,他滕青蟒可以化龙,可以封王,但是绝对不是靠着篡位,绝对不是因为谋反!
白骨军十万人,都是可以随时为滕浩去死的亡命徒,他们的家在护国王的土地上世代耕作,每家抽丁一人,保一世无虞,从护国王这个亲王王位设立以来就一直践行,所以他们情愿用一命交换追随滕浩生死与共。
“杀!”杀气冲霄,风云色变,平原尽头出现了三个漆黑身影,手持长枪而立。
劲风撕裂空气,如一头奔狼超过了滕浩,超越了白骨军,不知白骨军与涿鹿城守军第几次碰撞之前突进了三个人之中。
沉默无言,拳锋咄咄逼人。
“你把这个小崽子也派给我,倒也不怕他死在我这里。”看着燕绝一人当先,滕浩不由得有些感慨,这乱世,生子当如燕人绝!
一个……三岁的崽子?
那三个人有些错愕,他们看得出一个人的根骨年龄,燕绝体内生机勃发,如刚刚诞生于黑暗之中的一抹微薄光束,纵然裹携破军之力,依旧只有不到四岁的骨龄。
可燕绝为战场而生,没有那么多感慨,没有那么多复杂的思绪。
一出手便是要命的杀招。
生有搏虎之力,当为战场人屠。
那杨灼三子依旧不敢大意,事出反常必有妖,何况是个肉身撞碎虚空的小怪物?
燕绝只是秉承着父亲的嘱托,横跨战场来此,踏碎虚空,只为杀人。
人绝天生好绝人,不成人屠不开窍。
他的灵,当诞生在杀戮最重鲜血最多尸骨成山之处。
燕绝,燕人绝,燕绝人。
一拳折戟,一脚断枪,一掌退敌。
拳端击出的白色气爆将三人逼得连连后退,那始终不曾抬头看的赤脚少年微微偏头露出一个笑容。
在他们看来就是催命厉鬼。
杀。
喉咙中翻滚着低沉的咆哮,他踩着沉重的步子上前,眼神中浓郁的散不开的血气,彰显一股单纯杀意。
原来这个世界上,还真的有人为屠戮生灵而出生啊。
是大元血疆王霸王扛天雷的蛮横;
是血疆王妃凄厉泣血的神伤;
是征天大戟戟射如雨的气吞如虎;
是无数人逆反天威的抵抗。
破军星照,照父子二人。
涿鹿城三狼二虎,被一个孩子拦住其三,白骨非亡人,自有血性一股献祭这茫茫苍天,有热血一抔洒这煌煌后土。
“白骨军,不死不休!”站在山丘上,滕浩卸下了自己的战甲,赤膊挥刀,身后战士浴血,个个状如疯虎。
“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