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政,但温延言余威尚存,让他的一些新政数次遭遇阻力,很难实行。虽然温宛是温延言的女儿,但她完全不同于她的父亲,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呢,真的很不公平。如果……她蹙起了眉,如果……耶律重瑱死了,温宛会不会是最伤心的人呢……思及此,她连忙摇了摇头,将这个她不愿意想到的问题抛到脑后去。她心里清清楚楚这是不可回避的,可是在耶律重瑱身边时间越长,她越不愿碰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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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里的丫头都知道,最近皇上最宠的圣女玉垅烟爱上了德年殿的竹子,皇上每每忙完政务召她的时候,别处找不到她,她一定就在德年殿的竹林里。
来德年殿的时候她总是一个人,连最贴身的琉璃都不让随着,轻轻地徘徊于翠林修竹间,耳边仿佛响起琮琮琴声,轻轻拨动她的心弦。这天,她刚刚走到竹林的边缘就听到竹林中透出熟悉的旋律,她能分出虚幻与真实之间的差别,掀起裙角,快速地奔进竹林,然后她看到了他的身影。
他的背影清癯飘逸,宽大的衣袖鼓荡起轻风,左手间夹着一把琴,正向竹林外走去。
“哥哥……”
“哥哥……”她不顾一切地追过去,他的脚步一丝都没有停滞,衣袍随风轻扬,似飘然欲仙去。她的心急切而失落,为什么她这样换他,他却不肯回头?咬了咬牙,她唤出了他的名字。
“玉无言,玉无言……”居然第一次这样叫他,这三个字如同烙在心底的一个信念。他停了脚步,缓缓地转身,目光平淡带着微微诧异,“姑娘是在叫我吗?”
她走到他身边,仰起脸来看着他,陌生而客气的称呼让她的心一疼,碧色的眸子里充满迷茫,“你是玉无言,是我的哥哥,为什么不认烟儿?”她声音微颤,语气却笃定。
长眉低锁,然后轻轻扬起,“姑娘好像认错人了,我是韩誉,不是玉无言。”他的声音温和却平淡,淡的像水。
她的颈子细长,下颚微仰,颈部的线条柔和美好,琉璃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的脸,像两弯清澈碧绿的潭水,慢慢的眼角滴下两颗硕大的泪珠,流星一样划过细腻的面颊,两道湿漉的轻痕,轻轻拨动了男子无波的心湖。她没有反驳,没有争辩,只是仰脸看着他,泪珠一颗一颗从面颊上滚落下来。任世上再无情的人看了,也不由得心酸。
“哥哥……”声音已经哽咽,一张脸凄婉如花。
宽大的袍袖慢慢滑下去,露出修长而骨节均匀的手指,指尖慢慢向她的脸颊,堪堪要触到那匀净的肌肤。
“韩公子幸会。”话音落处,耶律重瑱的身影已经走到近前,面上挂着清浅的微笑。他的手指终究没有落到她的颊上,就已经俯身跪拜下去,玉垅烟慌忙转过身子,用袖子掩住面颊。心中虽然惊疑不定,却待泪痕微干时转身轻轻福下。
“原来你果真在这儿。”狭长的眼眸仍旧带着笑意,声音轻柔弱风。他向她伸出手臂,她迟疑片刻还是乖乖地走近,他的手圈在了她纤细的腰间,却笑向韩誉,“早听说韩公子精通音律,尤其是琴艺了得,今天不知道朕有没有此等耳福?”
“皇上过奖了,我只是粗通而已。”说着他已经将腋下的琴取出来,未央未明早已将琴台放好。
柔软雪白的轻纱随风轻舞,透过纱窗能清晰地看到他萧然凝坐的身影,修长的手指轻扬,勾动感人的旋律,雪白衣衫随风飘动,与指下的音符浑然一体。
碧色的眼眸似有潋滟的水波,连眨都不眨,仿佛回到记忆里的那个暮春的早晨,她第一次看到他在杏林抚琴,如墨的青丝用玉簪简单的束起,一身宽大朴素的白袍,端然凝坐在琴前,修长的手指灵活如燕,勾挑拨弹,衣袂飞舞,簌簌落花纷纷扬扬飘落在他的发鬓衣角,仙乐琮琮,勾动情丝深种。她站在杏林树下痴痴地看他,怀疑自己误闯入仙境,而那个似不食人间烟火的男子用修长的手指弹奏着感人的旋律,勾挑着少女的芳心,看着那宽袖朗眸,少女的心竟第一次识得了情欲滋味,她的身子被琴声勾动的滚烫火热,却只是痴痴看他一步都不能动弹。
竹影清幽,盈盈绕于他的周身,轻风拂袖,玉面却如小僧入定般沉寂。只是缭绕的长指轻拨出怎么样的旋律?那是已经绝技的名曲凤求凰,调子缠绵缱绻,每一个音律都直指人心最柔软处。
“喜欢吗?不知是不是巧合,原来韩公子也会弹奏这支曲子。”耶律重瑱板过她的脸,让她的眼眸对上他,狭长的瞳眸如同紫雾漫漫无边,向她漫过来。她点点头,似失了心魂,正要将头扭过去,却发现他的手指已经用了力度,他的唇角漫开邪魅的笑意,紫雾慢慢逼近,温淡的唇角贴住了她的嘴唇,轻轻吸吮,舔噬,和着魅惑人心的旋律缠住她的舌头,吸取她口内甜津,在她口腔里搅起一波风浪。
韩誉抬起头,手指在琴弦上飞舞挥洒,眼尾漫不经心地扫向眼前的轻纱,飞扬缦卷起无限柔情蜜意,唯有轻纱曼舞,他什么都看不到,连影子都没有半个。他闭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