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尔尔抿着笑,拉住宿恒的手坐到石桌的另一边。桌上摆着一壶甜腻的水果茶,晶莹的玻璃器皿很精致,小小的茶盏发出清脆的响声。
“呐,尝尝看。我亲手做的。张嘴~啊~”
各种口味的方块蛋糕小巧诱人,宿恒听话地张嘴,很清新的抹茶味。尔尔又拿了一个巧克力的喂给他,“小时候总说要自己做下午茶给哥哥吃,现在补上啦。”
“对不起。”
甜的有些涩了,宿恒咽下后看着尔尔满是愧意:“我不记得了。如果我记得你的话,渺渺……不,尔尔,我绝对不会让你受一点点委屈。”
“不怪你。”
尔尔倒了一盏茶给他,“是我要求宿齐把你的记忆抹掉的。”
茶水险些噎在喉中,呛得眼前发黑,宿恒缓过神来看见少女清澈无瑕的眼神,唇边的笑容竟然还有些得意的洋洋自夸。
“尔尔,我听不懂。”
“你当然不懂。”
尔尔恢复了冷淡的面容,就像在战场时兵戎相见的模样,理智的毫无差错与犹豫。“就像我在围猎时说的,你把我丢在那儿,宿子明就会来挟持我当做人质要挟你。早已布置好的魔力就会引爆地面将他俩一举歼灭。从最开始这就是个局,从我们出生开始,我做哭泣包你来疼我宠我,所有人都以为我是最没用的小家伙,却是你最大的软肋。”
“为什么?”
宿恒彻底懵了。他想不通,为什么宿渺分明是个低魔者却能做到那么多的事?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宿渺才是最大的威胁?
那般看似无奈的必死之举,竟然是她从几年前就开始准备的?
“包括父亲打骂我也是,他的魔力特性与记忆有关,所以最发现了我血脉的异常。”尔尔噙着柔和的浅笑说:“我的血中有几千年来斯塔克家族全部的记忆,关于魔力,关于统治和野心。如果不是玉菲抽了我的血导致我魔力枯竭,宿齐看的并不清楚,很可能我还没出生就被宿齐杀死了。”
她说话时风轻云淡,还有些庆幸的小感激。纵然此时身处两军战场中心,宿恒终究是没忍住,站起身来将尔尔拉至怀里,狠狠地拥著她不住地揉着。
“对不起,尔尔,对不起。让你从小被父亲打骂,活在随时丧命的风险里,我真的……”分明被算计了那么多却还要故作轻松的模样。宿恒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玉菲是他的母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宿恒虽然一直毫不知情,却只觉得罪恶深重。
“干嘛说对不起?哥哥好笨啊。”调皮地抬起小脑袋,尔尔点起脚尖轻轻地吻过他颤抖的薄唇:“宿齐只是恨不过这个血脉不是自己的,所以才总是对我发脾气。又不是你的错。其实他不会杀了我的,我和他达成了协议,努力让你成为帝国最优秀的皇帝。你做的很好哟,比我想象中好太多了。除了总是想我之外。”
尔尔歪了脑袋咯咯笑着:“皇帝是不该喜欢任何人的。那样会有软肋,就像你现在的落魄模样,分明想杀了我却不敢。”
“所以你才让父亲抹除了我的记忆?”宿恒将怀中的人抱的更紧了一些:“宁可自己死掉当做没有出现过,也要让我安心做个皇帝吗?如果不是到了今天,你是不是准备什么都不告诉我?”
太过武断也太多专横独行。
宿恒咬着牙有眼泪在酝酿,“只要想起曾经答应过你的话,你死在我面前的身影,我就彻夜难眠。如果不是在饲养所碰见你,尔尔,你知道我会找和你相似的人一辈子!”
夜以继日地处理国事,独自站在高山之顶的极寒之处步履维艰,前后受敌,与贵族、平民、奴隶,甚至是与时间过去未来互相博弈。这份责任到底有多重,如果不是想着儿时答应过宿渺以后不再让她这样的低魔者处处被排挤,宿恒肯定会选择自杀而亡。
重要的人已经不在了,甚至连记忆都没有留下,做到与否又有什么意义。宿恒几乎想不起这十几年来是如何坚持下来的。
“对不起。”尔尔低下脑袋咬着唇,“我实在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围猎前玉菲派人毁了我的身子,我也已经做好了必死的打算。怎么也没有想到最后一刻宿子明竟然保护了我的身体,玉衡清理战场的时候把我送进了冷冻仓。我也忘记了。”
小脑袋俯在宿恒的胸前,尔尔用脸蛋不住地磨蹭他的胸膛,“后来见到你身为皇帝也处处被制约,还远远做不到当初想要的无人不从的地步,我这才醒过来。因为哥哥实在是太温柔了啊,都不舍得用血来获得权力和威慑,所以只能我来了。”
尔尔退开了一步,右手的魔力运起,小小的光幕浮现在两人中间。画面中,克瑞斯带着大批的北国部队杀入国都与皇宫,漫天血腥的屠戮中横尸遍野。宿齐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