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之侧目,震惊。
孔无喧更是惊怒交加而站起。
院正大人的面色也是瞬间一白。
宁馥由着韩尘搭着自己的肩膀,就这么僵硬的与他‘肩并肩’地踏进了厅堂。
此时她面色已经恢复正常,硬着头皮顶着前方几人震惊错愕的目光,她却动弹不得,从肩处隐隐传递而来的压迫之感,让她根本不敢在这个时候逆了韩尘的意。
这时韩尘已经就这么搭着她的肩,走到了座位处。
他的座位旁边就是林清之,林清之面上笑的温和上前而来,那目光却有几分冷意,伸出手来似乎是想要和韩尘打个招呼,指缝间却是寒光一闪。
而就在这时韩尘搭在宁馥肩头的手指突然轻轻一旋,宁馥的身体立即不由自主的随着他的指尖而旋,上身不受控制的向前一个半弯,头一侧,正正好好挡在那道寒光之前,不动声色的成了韩尘的护盾。
林清之立即就收回手,脸色猛的一白,眯着眼打量着落了座的韩尘,眼神里的杀机一闪而过。
孔无喧是个彻头彻尾的文人兼商人,一身清白毫无根底,完全不知这么一眨眼的功夫,韩尘和林清之之间就已经有了较量,在他眼里,看见的只是宁馥似乎在躬身邀请韩尘落座一般卑躬屈膝。
他心里隐隐有些微怒,他知道宁馥能有今天,必然心中承受过不少的压力与压迫,好看的难看的脸色她想必也都尝了个遍了,他知她不易,也知能爬到今天的位置,也许也少不了阿谀奉承,可他却从未亲眼见过。
他只见识过宁馥一副铁骨不卑不亢的时候,在面对陈佩青那样的后母时,她也没有低过一次头,却从没想过,宁馥也有这样的时候。
她还年轻,而且还是一介女流,为了争到想要争到的,竟然也会在强势面前这般……
这般没有气节么。
院正大人却与他的心境完全不同,他虽然也是文人墨客,但是活到这把年纪,加上对林清之和韩尘的了解,他非常确定,方才宁馥那看起来很卑微的动作,只怕已经在生死的大门口逛了一圈,而并非她本意使然。
晴鹤到了林清之的身边,二人有着非一般的默契,说是主仆却远胜这种宾主关系,看林清之的眼神就知他在想什么,立即在暗中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腕,示意他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林清之回首,笑意全收,眼神不怒自威。
院正大人无奈摇头。
“看到素缨楼的女老板能把学院的毕业礼办得这么妥当,我也就放心了。”韩尘坐在椅中,右手却始终稳稳的拿着宁馥的肩骨,笑的更是淡若轻风:“接下来你们是怎么安排的?朝中那么多院正的门生,随便一两个人开口向皇帝引荐做保,那宁馥便就是连女官也做得了,怎么,挑中的可是礼部?”
林清之也回了座位之中,听了这话却是和院正双双对视了一眼。
韩尘猜的没错,这确实是他的安排,但是这些话还没来得及与院正商议,并且今天也并不是谈这件事的时候,虽然打铁要趁热,但是也不应该在今天。
今天是宁馥在学院里展露头角的时候,与到来的宾客还都未建立起绝对的友好关系,此时就把这件事提出来也未免目的性太强,反倒会引起别人的不满。
再说了,今天孔无喧也在这里,怎么能在他的面前说起这件事。
但偏偏韩尘所用的语气很平和,就像这番话一点讽刺嘲笑之意都没有似的。
院正和林清之深知韩尘的心思,但是孔无喧不知道。
他眼睁睁的看着宁馥这般阿谀奉承着韩尘,眼下还真的立即就授用,韩尘立即就拿着他太傅的身份来向院正讨个机会给宁馥了!
他甚至于不禁的想的更多了一些——
韩尘向来绝不沾染这些,多少人想要踏进他太傅府门都只能在梦里,无论什么奇珍异宝佳人小倌,没有一样能送得进他太傅府,宁馥怎么就可以?
并且,他完全不知道宁馥向韩尘送过礼。
那宁馥是拿什么做交换,让韩尘竟然这样出口帮她的?
他不敢再想了。
他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但是这厅里在这个时候根本没人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
孔无喧这时心里就像是点了把火一般,那边韩尘见无人接话,又径自说了起来。
“不如就礼部好了,也别麻烦院正大人的门生了,免得落个不好的声名,我就不同了,从来不惧这些有的没的飘渺的声名,明儿个我在朝上就把宁老板这事提一提,再没有什么比切身体会更能有说服力,当初宁老板在素缨楼把我的那场拍卖会办得有声有色甚得我意,再加上林公子在宁老板的别苑里举办的那场私人收藏展,还有今日这学院的毕业礼,场场都这么让人满意周全,又场场都是重头戏,我想,再加上由我口中说出来,定然不会让宁老板失望。”
这话说完,他扣着宁馥肩头的手紧了一紧,这一动作迫使着宁馥心下叫苦不迭,面上却只能强撑着笑转了过身来。
天知道她从韩尘搭上她肩头开始,所有的动作皆不是出于本心,就连走路所迈的步子,也完全不由自己掌控,全凭韩尘这一只手将她如同扯线木偶一般操作。
就连她此时扯出的笑容,极其讨好,也完全不由她自己。
院正和林清之惊怒交加。
孔无喧怒拍桌面起身,再也看不下去。
“既然各位所言之事已非我这等卑微身份能听,在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