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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个外嫁女,一提这事儿,几个嫂子看她的眼神就飞着刀子,恨不得把她戳死。好在她也清楚情况,要求不高,只要不是临时工就成,好歹她家大闺女还是个初中生呢。
蔡老爷子对大外孙女还是有几分感情的,陈芬小时候学习不错,为了好吃的好喝的也愿意说好话哄她外公,所以这次蔡老爷子就松口了。
只是他能做的也不多,只说陈芬去参加考试,只要过了线,就能给她活动活动。
蔡珍跟个大功臣一样回家,得意洋洋地把这个消息告诉家里人,还对陈芬三番五次的提起,说她能有今天全靠她这个当妈的,让她以后一定要把工资上交,报答她。
陈芬低着头没说话,蔡珍得不到回应,伸着指头在陈芬额头上狠戳了几下:“整天阴沉沉的,连个好听的话都不会说,真是废物。”
陈芬猛地抬头,阴冷地视线看得蔡珍一个激灵,随即跟受到刺激一样,突然提高声音,扯着嗓子吼:“你瞪我?!你个死丫头,还敢瞪我,长胆子了你?”
蔡珍顺手给了陈芬一巴掌,陈芬攥紧拳头,最后到底是咬着牙齿忍了下来。
蔡珍却还不解气,四下看着找工具,陈有财骑着根竹竿“驾驾驾”地跑进来,一见这场景,笑呵呵地把竹竿给他妈:“妈,给。”
“好儿子,真懂事。”蔡珍笑着夸了陈有财一句,转头对着陈芬就冷了脸,挥舞着竹竿劈头盖脸一顿抽。
其他三个女儿更是吭都不敢吭一声,陈小花揽紧了陈小草,努力把两人缩在墙角,减小存在感。
陈芬在家待了几个月,铸铁厂终于要招工了,蔡珍喜上眉头。她家宝贝儿子要吃好的喝好的,蔡珍舍不得委屈陈有财,今天买点江米条,明天想法弄点白面擀面条。
蔡珍就想着,隔壁那个没爹没娘的小崽子都能吃这些好东西,凭啥她家有财不能吃?不但要吃,还要吃好,以后她家有财准有出息。
这样一来,蔡珍手里头的钱就禁不住花了,她和陈国良虽然是双职工,但是开销也大,养着五个孩子,再怎么苛待四个女儿,总要给口饭吃的。
还有陈国良每个月要给他娘供养费,他在城里头没给老人养老,给钱是应该的。
眼瞅着存款一天天减少,蔡珍心里急得不行,她家宝贝儿子那边不能省,就想着把陈老太那头的供养费停了,一个月好几块钱,她一个农村老太太,到哪花这些钱啊!
可惜陈国良不同意,为此夫妻俩还大吵了一架,蔡珍生了陈有财,底气十足,但是也不敢跟陈国良闹太狠了,毕竟还记得那时候陈国良说要离婚。
最后拖着拖着,铸铁厂开始招工了,这意味着什么?她家吃白饭的要少一个了,陈芬开始赚钱,家里就多一份收入。
那几天,蔡珍走路都带风,三职工啊!谁家比得上她。
十拿九稳的事儿,结果没成,陈芬招工考试跟她的中考一样,稀烂,连划的招工线都摸不上,蔡老爷子想运作都不行,毕竟他只是个权利不大的副厂长,手升不到那么长。
蔡珍在家里差点把陈芬打废了,后来又饿了她好几天,之后对陈芬的态度更差了。
这样又过了一段时间,陈芬在家里日子越来越难过,陈芳和陈小花还在读书,每天白天还能躲在学校。陈小草年纪小,因为耳朵的缘故,也不怎么说话,悄无声息地,跟个小老鼠一样缩在角落里。
唯有陈芬,快成年的大姑娘了,这么大个人戳在家里,怎么都忽视不了。而且陈芬因为前些年在家里头受宠,家务活不怎么会做,父母宠着她的时候觉得什么都好,等心思变了,就哪儿哪儿都看不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