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眼,看着我,带着丝小心翼翼,眸中含泪,却是十二分的凄婉哀绝。
“师兄不要离开我······”阿七却是一直盯着我,连眼都不眨一下,那眸中泪越聚越多,冲开昨日凝固的血迹,污得满脸是血,衬得浅红眼角,桃花瓣似的眉眼,竟然凄美绝伦。
“我说了,我不是你师兄!”看他这幅样子,我心中涌上悲意,那如火汹涌的怒意竟也被压下来了。
“我······师兄,你不要离开我。”阿七却是梗着脖子,任我如何咒骂,依旧只这一句话。
终于撑着自己坐起来,我甩手就是一巴掌,那声音着实清脆响亮,阿七一片狼狈的脸上就被印上了五道血痕,“如果你认我是你的师兄,你为何作出昨晚那······那混账之事!”我哑着声音,说得一片抑郁悲愤。
“我`````师兄······求你不要离开我。”阿七闭上眼睛,掩下眸中一片凄苦之色。
“哼,你就是用这种手段留我吗?”我面上讥笑,心中却是浮起一点一点酸楚的凉意,那凉意如潮水,越聚越多,终于将我湮没。想来多少年前,阿七也是这样和我说的,那时他拉着我的袖子,声音急切惶恐,眼中涌出的泪,一点一点濡湿了我的衣袖,我那时心中讶异,一个小孩子,竟藏着这么多的泪水吗?然而他当时究竟说了什么话,我却是记不清了······
作者有话要说:
☆、思不绝
【躅髅开遍黄泉花,三生石上镌白首。】
阿七对我的这份莫名执念,其实早在很早很早以前,就生根发芽了吧,略一回想,记忆中哪处不是端倪?
“师兄,不要离开我······”声音小得犹如蚊蚋。
“闭嘴!现在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我拣起掉落在地上的薄被,盖在我们二人身上。
阿七果然再也不说什么,只是一双眼紧闭着,泪却止不住似的,一颗颗,一串串往下淌。
我不再理他,抬眸见外面,已是晌午,想必那些伺候梳洗的仆人,还立在屋外,只是屋内刚刚发生了什么,恐怕都要落入他们耳朵里了,我数次闭了闭眼睛再睁开,好不容易恢复平静,稳住心神。
“你们,进来吧。”
果然,随着我话音刚落,数名灰衣小婢便踏入了屋内,手持面盆、毛巾等物。进来之后,各做各的,眼观鼻,鼻观心,仿佛木偶傀儡,不该看的,绝不多看。
我在床上洗了手和脸,努力扯着嗓子吩咐道:“你们几个,下去准备沐浴。”
见那些下人们都出了屋,我才对着阿七,只是声音已经恢复平淡,“你滚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师兄。”阿七声音微哑。
“滚!”听见他依旧如此唤我,我怒极,拿那条尚还能动的腿猛踢他腰腹,让他生生受了竟也纹丝不动,却是让自己周身更加疼痛不堪。
阿七却是拿手覆着那条腿,那触感有如被一条蛇攀绕而上,我的心间一阵悚然,只听他低声道:“师兄莫要动怒,阿七这就离开。”
我脑中一黑,显些晕厥。
冷冷地看着仆人收拾床褥,胡乱将自己清洗一番,连中饭也咽不下,便挥退一干下人,独留自己在小楼中,睁着眼,盯着床帐之上的流苏,好像要将之盯出一个洞来。
回想起白老对我说的话,便是让我早些离岛吧。
咬牙将左腿脱臼处草草处理了一下,仰头望着床帐,一时之间心中不知作何想,想起往昔种种,昨日种种,一会儿如在眼前,一会儿又好像前尘旧事、模模糊糊,师父、顾飞白、阿七`````心绪起起伏伏,一会儿如吞了烧炭,一会儿又如身浸入冰窟冰凉蚀骨,只是一团混乱不堪,数番下来,便已经汗流浃背了。
闭着眼睛感受体内恢复的淡薄内力,心间才稍稍恢复一些暖意,如今这是我唯一的凭靠了,只要恢复四成功力,就离了这无名岛,杀了顾飞白,在我心里,世上也再没有了阿七此人。
到得最后,脑中只盘桓着一个念头:既然杀不了阿七,以后又该怎样面对?
“师兄。”踏门而内的不是别人,正是阿七。我心中惊疑,却见他依旧一身翩然青衫,好似半点不染尘俗,只是面上有些疲态,额上的伤口也被处理过了。
“你还来这里做什么!给我滚!”见到他如此云淡风轻,心中怒意便是升腾。
“师兄,莫要动怒。昨夜你的腿伤了,还有那处,都是要好好处理的,不然恐怕留下后患。”阿七说得竟然十分温柔,声音低而轻唤,仿佛耳畔呢喃,原来在岛上的月余时间,阿七偶然所显露的怪异,好像都在这里找到了源头。
原来是如此么?然而这又和其可笑。其实心中早已察觉,只是我那时,拂却少年心意有如拂却衣上灰尘,不屑顾及罢了。
“阿七,别以为我今日不杀你,以后就不会剐了你!”只是听他话中内容,心中更是怒意横生,只是面上冷然,说话间也不假辞色,我少年成名,一番闯荡,除了错信了顾飞白之外,还未遇到过什么挫折,心中其实十分骄傲,眼下再如何按耐,对阿七作业所做之事也无法释怀。
“师兄,你杀不了我了。”阿七却是靠的更近,语气淡淡,甚至凑过头来,话语间气息微微喷洒在我脸上,气息是不自然的热度,似乎他的烧还未退。
我心中不耐,伸手一挥却被他捉住,使劲抽也抽不出来,于是不禁更是冷语:“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