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逼仄,然而此刻浑身酸软,且被点了穴,不能动弹,入眼一片漆黑,静静待着,想着阿七说的来人,一定就是顾飞白了,却也并未等了多久。
“顾飞白!你到哪里去!哈!你还有胆到这儿来!”竖着耳朵,只听方才走出屋内的阿七又踏入房来,声音清越泠然,“我师兄待你不薄,你下毒害他不够,还要赶尽杀绝吗!”阿七冷哼一声,话语十分尖酸刻薄,“只怕你有命上得岛来,却没命出得岛去!”
“哼!我不是什么好人,你也未必是正人君子!”一声轻嗤,清朗中隐绕一丝妩媚,正是顾飞白!此刻只听他争锋相对不遑多让,转而语气十分轻快,像是幸灾乐祸般,“想必独步寻现在还被你这个好师弟蒙在鼓里吧!”声音停顿,接着朗声道,“还是说,你们已经撕破脸了呢!教主大人!让我看看,你藏在哪里!”他说罢,就要往这边走来。
我暗道一声不好,然而那声音未落,已听阿七呵斥一声,“无名岛上,岂容你放肆!今日既然闯入岛中,就留下命来吧!”
接着便是一阵阵短兵相接,刀剑破空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只听顾飞白道:“针上淬毒!你不仅言而无信,还卑鄙无耻!”顾飞白的声音有些不稳。
“你一三尺长剑欺我三寸银针,又恩将仇报、真是高尚!”阿七也好不到哪里去。
屋内两人又是一番争斗,想必剑光针影掠过,定然会毁坏屋中许多器具,想到此处,心中黯然,又是愤怒,顾飞白和阿七的武功,说起来都是我教授的,顾飞白武学天分胜过阿七,但阿七习武时间更长,其实有时我还真想知道,两人若是相斗,谁胜谁负。
静静聆听屋内动静,听得二人争斗不休,不分胜负,想运起那二成内力,冲开被点穴道,却怎么也办不到,不禁急出额上冷汗。
正在这时,却只觉有人的气息靠近。
谁?
心中一悚。
却见一簇闪动的小小火苗渐渐靠近,密道中浓重的暗色渐渐被驱散。
眼睛被突然临近的明晃晃跳动的烛火蓦然刺得闭上眼睛,再睁开眼时,迎面却是一张布满皱纹的脸面。
看见烛火后面的老人,赫然不是白老嘛!
我睁大眼睛。
白老却是默默解了我身上穴道,接着用唇型说道:“跟我来。”
密道之中空间逼仄,我弯着腰,几次想要站起,却是一个趔趄,努力稳住身形,几乎是半拖半爬地,这才跟在烛火后面。
阿七!好你个阿七!看到自己这副狼狈样子,我咬牙切齿,恨不得即刻冲出剁了那小子!
然而此刻脑中又袭上来一些困倦之意,似乎离了那沉香,清明稍减。
密道幽暗,壁上触手有些凉滑,也不知是何材质造就,前路晦暗,烛火幽幽,忽明忽暗。
似乎走了一刻钟那么久,待得终于走到那曲折阴暗的密道之尽头,白老触动顶上机关,咔嚓一声,一线天光投射进来,照得我眼前一花。
白老吹熄蜡烛,率先从密道之内出了去,接着又伸手拉我上来。
这是,千寻楼!
原来千寻楼一楼的一面木制墙面掏空,却是密道出口所在。这连通洗剑楼与千寻楼的密道,何时所建,何人所建,我竟然一点也不知!想到我年少时在岛上千寻楼居住生活的许多年月,竟然有可能生活在别人的窥探之下,想到此处,心中冷然,只觉八月里犹如寒风吹过,冷雨浇头。
师父``````
“小寻,老朽为你准备了船只,就靠在津口,你、你赶紧出岛吧!有些事,不是老朽该管的,但是小寻,老朽看着你们从小长大,不忍心你们、你们日后·······哎,不说了,跟白爷爷来。”白老见我站立不稳,伸手扶住了我,声音怆然。
“嗯。”我急忙站稳,“白爷爷还请稍待,小寻去楼上拿样东西。”
无名岛上,桃树已是谢尽桃花,一树一树,翠叶浓郁繁茂,枝叶葳蕤。
我握紧手中的三尺雪,跟在白老身后,三尺雪已被我用布帛小心包裹。
其实桃林之中处处是机关,中有九宫八卦阵法,若非熟悉奇门遁甲之人,一时被困住便很难脱身,我虽不甚懂机关术数,然而从小在无名岛上长大,白老数十年居住岛上,更不用说。
走出了这大片繁茂桃林,顾不得稍歇,便快步往渡口而去,路上遇到一些仆从,都被白老打发了。
渡口的木桩上,系着一叶小船,那船上却是站着两个人。
走到近前,转眼看见眼前这人,我蓦然睁大眼睛``````
这是!
急急止住刚要脱口而出的惊呼,“白爷爷?”我压低声音。
“是我想办法通知江家家主的。”白老声音平静。
江蓝笙`````我一时竟然呆愣当场。
“小寻,你走吧。”白老声音平静。
“那你呢?”我转眸看他,你放了我出岛,阿七他`````说起他的名字我竟又是一阵心痛,身形摇晃,竟然还要白老一位花甲之年的老人来扶。
“无名岛是老朽的家。”白老淡然,“上船吧,老朽离开太久,岛主恐会起疑,这便先走了。”
“嗯。白爷爷保重。”我顿了顿,轻声说道,只盼白老身历无名岛三代岛主,阿七不会怎么为难他吧。
作者有话要说:
☆、江蓝笙
【一叶飘然沧波里,沧海淡然人独立。】
一条小船,只留得三个人落脚地,一个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