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的哥们都闹了起来——好在林闻和张勇都是不睡懒觉
的人,李明也巴不得有个由头好在于雷身上这摸一下那摸一下的。
这次也是一样,于雷简直就是被自己的闹钟给吓醒的。
总有一天要毁在自己手上,这个鬼声儿简直就是日本鬼子折磨先烈用的!于雷心想
。
但也不敢再躺下,因为他知道得很清楚,只要脑袋一沾到枕头,自己在十点之前就
别想再醒过来了。
于雷勉强站起来,出去刷牙洗脸。
一进盥洗室就看见了那张自己最想看到的脸。陈可正对着镜子梳理自己的头发,可
就是这样的凌乱,却让于雷觉得分外亲切。
陈可从镜子里看到了自己,转过头来问道:“你怎么这么早就起了?”
于雷没精打采地向他倾诉了一遍自己的苦衷。于雷期待着象那天晚上一样的温柔。
然而,这个打算落空了。陈可只是含含糊糊地答应了一句,就自管自地洗了起来。
于雷胡思乱想的体质再次把他投入了感情的地狱。前天晚上明明还和我那么亲近,
为什么今天一早又是这样?我难道又做错了什么?是我那天和他道别的方式不对么?还
是我什么时候碰到他没有打招呼?啊!也许是他想起来那天的事情不好意思!这样的话
不就说明他对我有意思么!可是……唉,别做梦了,人家凭什么那么在乎你呢!你看看
,他现在都不肯花力气抬头看我一眼!陈可啊,陈可,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回过神来,陈可已经站在门口向他道别了。
于雷呆呆地看着他充满活力地远去,再一次确定了自己在对方的心里的无足轻重。
他不需要从我的言语行为中获得快乐,而我却因为他的言语行为而失去全部的力量。
想到这儿,于雷几乎悲痛得快要晕厥了。
偏又是在这么一个不幸的日子里,于雷不得不踏进那座令人望而生怯的小白楼。
小白楼就挨着农园餐厅,和理科楼群在同一条路的东侧,这条路的另一侧上则是光
华管理学院的东门。小白楼的底楼是一间很大的会议室,团委办公室都安排在二楼。这
里要比学生会的办公地点气派、正规得多,每个部都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办公桌和电
脑,在楼道顶端则是京大团委负责人的所在。
京大团委素来有政治家摇篮的称号,过去有许多任的书记都成了省部级高官,这也
就使得许多人削尖了脑袋拼命往团委钻。说实在的,于雷对这些人很是瞧不上眼,他情
愿和一群学生混着,哪怕是经费少些、人员紧些,至少自己干得开心。
上了二楼,右手第一间办公室就是文体部的地盘。于雷推门进去,见马骏正坐在电
脑前面聊qq。马骏见他进来,马上用鼠标一阵乱点关掉了若干程序,接着示意他在旁边
坐下,自己则从办公桌上拿起了一份用透明文件夹整理好的文件,递给于雷。
于雷接过文件,正是新生文艺汇演的初审结果。他迫不及待地翻过前面几页废话,
在节目表中寻找陈可的名字。
上半区的七个节目都没有,于雷有些着急,又翻过一页,却在下半区的第一个节目
里看见了他。陈可不但有一个独奏项目,而且还和张韩有两个协奏曲目。于雷既为陈可
感到高兴,又隐隐地有些失落——他已经可以想象陈可和张韩站在台上的情景,那样暧
昧,那样惹人心动,到时候所有的人都会把他们看成是一对!
不!陈可是我的!他前天还和我抱在一起!没有人看见么!
于雷一边愤愤地想着,一边装作在研究节目单。
“你已经约了他们几个了吧?”马骏问。
在得到了于雷肯定的答复后,又说道:“那就尽快开始动笔吧,下周三之前把第一
稿给我看,下周日就要定草(马骏发明的完成草稿的简称),这边节目有任何变动会立
刻告诉你们。”
于雷从团委出来,看了看手表:九点二十一。离十点还早,回宿舍又待不了多长时
间,于雷便决定一个人在校园里走走。
京大的校园是很大的,但教学生活区却相当密集——甚至可以说是拥挤。这是因为
全校几乎一半的面积都在景区的范围之内,是不允许建设现代化功能楼的,这便使得京
大的学生在教学和生活环境方面远远地落后于华大,甚至南方的许多学校。然而,当他
们漫步到古木参天、美景如画的西北校区时,却都由衷感到这一切是值得的。
这是于雷第一次独自一人从湖畔走过。
周末的京大就象公园一样,到处都是拖家带口的人,占据着平日里属于师生的天地
。京大一贯坚持开放的作风,对进校的人一般是不会加以阻拦的。于雷记得当年来北京
玩的时候,还有人组织京大华大一日游,“只收五十元,尽览名校风貌。”
骗子而已。
绕过第一体育馆,从山鹰社的攀岩石旁穿过,于雷一路满无目的地沿湖向北走去。
天是很好的。
迎面走过来的是一家三口。
爸爸在左边走着,妈妈在右边走着,儿子牵着他们的手在中间象荡秋千一样摆来摆
去。爸爸在和妈妈说些什么,逗得妈妈弯下了腰,儿子看见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