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的珍宝。
直到那天他接到暗卫密报
——右相病危昏迷
冷尘在接到手下暗卫报告后,心神大乱,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皇帝势力削弱的欢喜,反而因担忧而心神不宁——华玉堂那么孝顺,听到父亲将不久于人世,他该有多担心。等到他回过神来,他已经运起轻功,全力赶来了右相府。
冷尘并不知道自己冰雪般冷酷的心中涌上的疼惜从何而来。也不想知道。
他缓缓走过去,轻轻的把手掌小心翼翼的搭在华玉堂颤抖着的脊背上,张了张嘴,安慰的话语仿佛卡在了喉间,只有一声叹息从口中逸出。
“……别伤心。”冷尘干涩的说着,一点也没有在朝堂上的舌灿莲花口若悬河。
华玉堂猛的睁开眼睛,被泪水洗过的眼睛黑白分明,毫无阴霾的眼中仿佛蕴含着全世界的悲伤,冷尘心中一悸,不禁轻轻环住了少年。
华玉堂猛的扑到他的怀里,纤细的手臂紧紧搂着冷尘的劲瘦的腰,颤抖着恸哭出声。
冷尘看不到自己的目光充满了多少怜惜与悸动,不知道自己的眼神中流露出多么浓烈而丰沛的情感。
他只知道,他希望怀中之人永远带着纯稚的笑颜,远离所有伤痛与悲哀。
“玉堂,我的真名是冷尘,字子舒,来侯府为我效力吧,有我在,不会有人再轻视欺侮你。”不会有人再让你的目光盈满悲伤。
“跟我走吧。”
华玉堂从冷尘怀里抬起头来,瞪大的眼睛里还含着没有滑落的泪珠,他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惊讶与惶恐。他挣扎着从他怀里脱身出来,瑟缩着身子就要往下拜。
“侯……侯爷,小人……”
“你不必这样。”冷尘喉间干涩莫名,只觉心中一痛,一股酸涩的感觉像藤蔓一样紧紧缠绕着他的心脏。
他知道他的身份会在他们之间划下一道天堑,他也有这个觉悟,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自己会——这么痛。
“我自小成长在宫闱中,面对着深宫的黑暗与算计,因着我侯爷的身份,我坐拥着锦绣荣华,有着鼎盛的地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你是我交的,唯一一个真心朋友,现在,连你也要因为我的身份……离开我吗?”冷尘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痛楚,平日里洒脱温柔玩世不恭的俊脸,在华玉堂面前,罕见地带上了一丝脆弱和小心翼翼。
“不……不是的!”华玉堂顾不上拭泪,急急忙忙的摇头“我是真心那侯爷您当朋友的!”
“那就叫我子舒。”
“呃!”华玉堂可怜兮兮的打了个泪嗝“可是……”
“哎,我就知道。”冷尘脸上布满了伤心与失望。“说是把我当朋友,却连我的字都不愿意叫,哎……”
“呃!”华玉堂赶忙摇头“我,我愿意!呃!”
冷尘专注的看着华玉堂莹润的粉唇开开合合
“子……子舒。”
冷尘终于忍不住把那个红着兔子眼,可怜兮兮打着嗝还在认真叫着自己的名字的少年拥入怀中,仿佛拥住了整个世界。
埋在冷尘怀里的少年,看不到冷尘脸上满意的狡黠笑容。
万古长风,一朝风月,这一瞬已是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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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济九年八月甲辰夜
侯府内书房
灯花发出哔哔啵啵的爆响,在寂静的夜里越发显得突兀,摇曳的淡黄的烛光把男人修长的身影映在窗纸上,隔绝着窗外浓烈的黑暗。
冷尘用手肘支着桌子,头颅放松的撑在手掌上,一头泼墨似的发倾泻而下,书案上安放着一本泛黄的书籍,冷尘用修长莹润的手指轻轻触着书页,显得认真而专注,仿佛不论是滚滚红尘还是时间洪流,都被隔绝在了他的世界之外。
将身影完美融入黑暗中的暗卫嘴角抽搐——主子已经维持这个姿势足足一个时辰了,那本书一页还没有翻动过,而且脸上还时不时的挂上傻笑。
#总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
而坐在书案前的冷尘则心情很好。
三日前右相就支撑不住去了,皇帝的忠实党羽倒下去了一个重要人物,皇党元气大伤,虽然华玉堂伏在右相棺材前伤心欲绝的样子令他心口一抽一抽的疼,但胸膛里却滋生着隐秘的满足——华玉堂将为他效力,他马上就要属于他了。
暗处,静静潜伏着的暗卫眼角一抽——主子又在傻笑了……
#主子你伪.高冷.真.阴狠.反派的形象被你自己吃了吗!吗!##主子的形象总是在崩坏肿么破急!在线等!#
突然,一个阴影无声无息的潜了进来,在昏黄的烛光下愈显鬼魅。
“说。”冷尘慵懒的声音响起。
“主子,皇帝颁布了诏书,要……要召华玉堂入、入宫伴驾。”
空气仿佛凝结了。
冷尘面色可怕。漆黑的瞳孔里仿佛有深沉的愤怒在燃烧,他在华玉堂面前的温和与玩世不恭一扫而空,强大的压迫感让跪在他面前的暗卫额头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以为我不知道他龌龊的心思!”
“竟然敢对我的人下手……”
等等,他的人什么时候他竟不知不觉的将那个少年划入了自己的保护圈冷尘沉默下来,在心中默默地问,为什么一遇到有人窥视觊觎那个少年自己就难以抑制自己的怒火在像他这样冷酷的人这里仅仅是爱才之心已经完全解释不通了。
冷尘捂着脸低低的笑了,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