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罗佑生再也坐不住了,他一下子跳起来也冲到大厅中央,举起拐杖就要打人,冲丁二大吼:“你知道个屁!你知道个屁!”
丁二可不方便跟他动手!轻轻侧身躲开了他的拐杖,却也没有接他,不动手已经是她敬老了!
罗佑生冲得出来,却停不下脚,又因为挥空了力道,他几步踉跄自己绊了腿,泥人儿一样摔在地上,紧急之时顺势就地一滚。
丁二眉毛一挑,这可是训练出来的本事!想到了什么,她盯着罗佑生突然像是看到了朵开在沙漠里的花儿。
见罗佑生摔了,姜海洋从罗汉床上慢慢挪下来,颤颤巍巍过去扶了这老兄弟起来,二人都不再给自己没脸,回上首主位,而是在左手边的那一对椅子上分别坐下。
这个时候,丁二早已在原先的位置上又坐好了,她若有所思的看着这难兄难弟,心中觉得十分有趣,她没忍住,还真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震耳欲聋。
王克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见丁二依旧笑得花枝乱颤,大衣都滑下了肩膀,她也不嫌冷!他赶紧跑过去给她送了一杯茶,提醒她注意形象!
丁二却笑出了眼泪,拽着王克的胳膊在他袖子上擦了一回,才放他走,冲罗佑生道:“你扁平足,所以被踢了?”
“!”王克顿了一下脚,吓得脸发白,立刻跑了出去。
罗佑生却像是根被点燃的炮竹,登时崩开了:“他们笑我!都笑话我!你……你也笑我,你也该死!你们都……”
“可你确实不配呀!”丁二突然就冷了脸,那双灵活的大眼睛转瞬死成了寒潭,浑身上下带了杀气,她忽然就像是从地狱爬上来的死神,毫无生气,她像是淤血的卫士,身上的红衣也成了不断滴淌的血渍,连声音都让人不寒而栗:“笑你怎么了?罗佑生你真该死!”
不过一句话,厅堂内再次回到了冰窖中,而两个老人冻成了冰棒,一动也不能动,罗佑生一点都不怀疑他下一秒就会被她千刀万剐。可被嘲笑的是他,该生气的也是他才对,凭什么她这么仇大苦深的跟灭了她一家似的!
就在两人都觉得自己活不长的时候,眼前的夜枭却转瞬敛了身上的杀气,眨眼的功夫血红再次晃动,礼服的裙角成了明明火焰,温了整个厅堂,化了冻结在二人额头的冷汗,雨珠儿一般滴落下来。
“你就是为了报这个可笑的仇,才骗他?”丁二的声音让人听不出她情绪的波动,她却只背对着他们,再不面对,不等罗佑生回答,她又道:“看来你知道林大卫是因为长民,知道长民,则是因为……”她忍了又忍,还是说了一声“姜佬。”
姜海洋盯着丁二的后背,前面那些他没弄明白深意,可后面这句他懂,丁二居然知道长民的事,罗佑生只是个幌子,她……她是为了长民而来!
“罗佑生……”丁二长叹一声,转身走向上首的罗汉床,将矮几往旁边一推,她在当中坐下,压住心里的怒火冷笑道:“你愧对祖宗,你就是跪死在祖祠……又有什么脸见列祖列宗!”
“我……”
“不过问,无私心,一切服从命令;不内斗,不拉帮结派,不违法乱纪!可你!”丁二盘膝端坐于罗汉床上,居高临下,叱道:“都干了些什么!”
“是他们不要我!”
“所以你就挑拨林派内斗?所以你就支派他们为你报私仇?并且占为己有?所以你就下令让他们对无知妇人下手?”丁二的连续反问追得罗佑生哑口无言,耳边的斥责却没有停下来:“罗佑生,小将军不属于任何人私有,他们是国家的,先有国,后有家,甚至没有家!”
“……国……”罗佑生心中一滞,国家二字压得他险些提不上那口气,更何况他们只有国,没有家!他失力瘫倒在椅子上,却依旧就不住,咕咚一声滑到地上。
“你知道林氏祖祠,知道长民有个兄弟,那你可知道林大卫既然有遮天的本事,为什么找不到他的妻子?”丁二握掌成拳恨道:“他都找不到,又怎么这么轻易的让你们遇上了?”
“我哪儿知道……”嘴上说着不知道,罗佑生的心里却锣鼓喧天,林大卫都找不到的人……只能说明对方的本事与林大卫相当,甚至更佳,可这样的人除了为了国可以不要家的那个队伍里的人,哪里还有了!
“对!你不知道!”丁二喊了一声打断他的狡辩,对他的推卸隐瞒忍无可忍,她一手打翻了手边的矮几,噼里啪啦的落了一地棋子,破碎的茶具、黑白分明的棋子和茶水混在一起,她彻底毁了那一套茶具,也毁了原来那未完成的棋局。
面前一片狼藉,她险些怒火攻心。然而再开口时,她却已经稳了自己的气息,只冷悠悠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他们笑你,踢你出去……”
这话让罗佑生越发羞愧了,在国家面前,他的理由显得渺小而可笑,尚且不及沧海一粟,简直不值一提。这会儿他反倒宁愿她打他骂他甚至是杀了他,也不愿意她对他视而不见,连骂他是个目光短浅、只看自己的蠢货都不肯。
可丁二偏偏什么都没有做,别说打骂,连斥责都没有了,这比钝刀寸剐还让他难受。
“我知道……我背过……我……我只是不甘心,我不甘心啊!”他不甘心,他的心中仍旧怨愤,他的自尊他的骄傲他的抱负……在他年幼的时候就这么被笑成了渣子,摔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