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呆住了。居然能糟糕到这个程度,也很可笑,不禁呵呵地笑了起来。然后,有什么东西急剧地从胸
口涌了上来,难以忍耐的亮介咬紧牙关,呻吟着。
“开什么玩笑……”
亮介捶打着湿湿的地面,发出了啪嚓啪嚓的声音,如果是在变成了这个样子之前,自己绝对是比伊
吹要了不起的。绝对会比他伟大。毕竟两个人生来就不一样,家世完全不同。自己是从曾祖父一代就担
任议员的家系,父亲也是议员。自己如果有这个希望的话,将来一定也会成为议员的。自己是该被尊称
为“先生”的人,该说“你就是害虫的”,绝对应该是自己才对。自己是不一样的,和他才不一样,亮
介这样对自己说着,却要面对无法忽视的现实。而且也知道如果不承认这一点,那么就连自己也救不了
自己了。
湿漉漉地回到了鞋店。洗过的手脚又和先前一样脏了。脱下了衣服,钻进了窗帘里……没有别的事
情可做,田村虽然说整理家里,但想到要拖着如此不自由的身体在店中来去就觉得讨厌。手表上的时间
还是中午,睡也睡不着。头脑中清醒到冰冷的程度,伊吹的话在脑海里一遍遍地闪回,挥之不去。就像
恶毒的咒语一样,“死吧,死吧”的话不断重复着。一次又一次。如果那个时候死在了沙漠里的话,就
不会遭到咒语的事情了吧,亮介心里想着……伊吹塞在嘴里的那颗药片,如果是现在的话,说不定真的
会把那药片咽下去。这样想着的自己,已经完全被伊吹的话控制了。
忍直到傍晚五点左右才回来。伴着门哐当的一声巨响,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冲了进来。亮介被这些声
音吵醒了,但连他“我回来了”的话都不想回答,只想继续睡下去。他和谁都不想说话。
“阿亮,阿亮……”
伴着这急迫的声音,裹在身上的窗帘在没有得到许可的情况下就被剥了下去。只穿着一条内裤团着
身体的亮介吓得跳了起来。
“你干什么啊!忍……”
怒吼的声音被带着土味和汗臭的男人的衬衫封住了。男人紧紧地抱住自己,抱到近乎疼痛,明明才
只分开几小时而已,他这样的举动未免有些太过头了。
“你臭死了。”
带着剧烈的烦闷感,亮介殴打着紧抓着自己的男人,把他踢开。忍总算是放了手,亮介呼地喘了口
气,焦躁地抓着后脑勺。可是分开之后的忍仍然瞅着了空子就一点点蹭过来,抓住了亮介的左脚脚腕。
踢他,打他抓住自己的手,用指甲抓他,他也不放开手,最后亮介终于累了,任凭他抓着自己的脚踝了
。
“对不起,对不起,阿亮。”
嘴里道着歉,手里也绝对不放开抓住的脚腕的忍呜呜地哭了起来。
“我好害怕,怕得不行。白天的时候有人在还可以忍耐着,可是到了夜里我就受不了了。我讨厌像
这样害怕。阿亮,陪在我旁边。留在我的手能碰到的地方。
“你怕不怕和我有什么关系!”
忍哭个没完,亮介报以愤愤怒吼。但是只要出声都觉得很累,于是他躺了下来,抓过了被剥下来的
窗帘。虽然想要睡觉,但肚子饿得睡不着。瞟了一眼脚边,发现有两个面包就那么扔在那里。一定是忍
拿回来的今晚的晚餐吧。撑起身体,扭过去想要拿起地上的面包。男人仍然抓着自己的脚踝,定定地看
着亮介的举动。
“喂,要吃晚饭了,去弄点水来。”
他对着这个哭泣虫佣人这么说着。忍连声“嗯”都没有答,亮介不由得放粗了口气又说了一遍。
“我不要一个人外出,阿亮也一起去。我来背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