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筠不置可否:“你不知道是正常的——因为他的履历在国内是封存档案, 没人提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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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晴又是一愣, 她当然知道封存档案的意义是什么,这代表, 这个人曾有重大过失, 涉及不能言说的机密。
严修筠表情沉肃,倒是没有卖关子的意思:“于敏达当初犯过一些错误——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个错误,他只在系主任的位置上待了一年半就被迫卸任, 一个任期都没满。后来, 有传言说他对处理结果并不服气, 干脆辞去了平城大学的教职,辗转通过一些方法, 出国了。”
江晚晴闻言眯了眼:“朱和峰最初的导师就是这个于敏达?”
严修筠点点头:“很有可能。”
“他只在系主任的任上待了一年半……这个时间完全不够朱和峰毕业的,他后来换导师了?”
“对, 他后来的导师就是梅嘉裕老先生。”严修筠想了想时间,“不过,老先生在去年五月份的时候已经去世了。”
梅嘉裕老先生既是老领导,又是其研究领域奠基者级别的知名学者,他去年去世的消息还上了央视新闻, 无数知名人士前来悼念,平城大学还组织了特殊的追悼仪式, 江晚晴也跟着参加过,因此印象深刻。
严修筠顿了一下,又道:“今年上半年的时候,你们齐院长入院做了个心脏搭桥手术,恢复情况听说还不错,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齐院长有意思退了。”
“是啊。”江晚晴点头,“原本齐院长一退,最有利竞争这个位置的就是朱和峰了,其他几位副院长跟他一比,年轻的没他有资历,年长的没他有精力……不过,在这个时候爆出他行为不端,被人抓到把柄拉下马,活该他借不上梅老先生的余荫。”
“你真觉得他是借的梅老先生余荫?”严修筠应了一声,摇摇头,“朱和峰是重量级导师不假,但是平城大学药学院,从来都不是靠一个人撑起来的,而是需要众多优秀的研究人员在其中平分秋色,可是如今一想,在竞聘院长这件事上,竟然已经没有人有足够能力,做他的竞争者……这个状态是非常不正常的。”
江晚晴确实没考虑过这个方向,闻言微微一愣,随即又突然想起了自己进平城大学时经历的那点波折——那点波折虽然看起来非常正常,但是和其他学校直白的表示欢迎比起来,那点欲说还休的态度,就显得有点意味深长了。
这些年,平城大学拒绝过多少和她类似的科研人员加入?
而如果,不是江仲祺教授的名头够硬,江晚晴自己会不会和其他科研人员一样,被迫无声无息的转投其他麾下,还单纯地以为,自己没能抓住这个机会,是因为目前她的能力不够出众,所以才得不到平城大学这种高等学府的青眼有加?
“所以你想说,朱和峰借的不是梅老先生的余荫……一直有另外的人在暗中帮他排除异己,以至于竞争力量断层?”江晚晴试着把这件事往派系斗争上理解,顿了一下,才说,“那朱和峰下去,会不会是对谁有好处的?”
“没有这样一个人。”严修筠断然摇了摇头,“如果有这样一个能够取而代之的人,陈雅云不至于自杀。”
这句话说的太到位了。
陈雅云自杀的直接原因,固然是因为爱人的车祸身亡,间接原因不必说了,当然是因为朱和峰多年的控制和操纵使她身败名裂。
但是如果她能从目前的形势里看到一点儿,哪怕是一丁点能够惩戒朱和峰的希望,她的选择都会是立刻倒戈另一方,而不是用这种决绝的方式,给这件事添上如此不可挽回的一笔。
江晚晴微微挑了眉,没等严修筠点明,就先行明白了过来:“你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就是想告诉我,有人一直在暗中保朱和峰,至于为什么仍然有人以‘第三名’的成绩保研,因为哪怕现在成立了调查小组,朱和峰的事情注定会被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他除了受到些不伤及皮毛的批评教育,不会受到任何惩罚……可是谁有这么大能量?”
江晚晴自己说完这个结论,都觉得有些荒谬。
严修筠却默认了似得没说话。
江晚晴皱了皱眉,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这么说来,保着朱和峰一路过关斩将的人就是这个‘辗转出国’的于敏达了?”@
严修筠的表情像是默认。
江晚晴轻嘲道:“现在这位老先生高寿?身子骨还硬朗吗?”
“今年七十六,上个月还在境外出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