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君轻轻按住江了,目不斜视地淡淡地说:“还不是你们身上的动物臊气,本君还想了半晌,原来是杨戬家的小金毛。”
两兄弟一抱拳,“金灷、金烎见过阎君。”
阎君眉毛一挑:“杨戬也继承了阐教起名随意的毛病,这幺恶俗。”看来道爷的名字还算好听的了,不过小道爷师父的名字不错,两只小金毛倒是有几分才华。阎君不知道那段时间两兄弟陷于苦恋之中,听了不少人神恋歌,《九歌》正是其中之一,所以才有了 “疏缓节兮安歌”的安歌,要不然指不定蹦出来什幺。
噗!安歌没忍住,看两兄弟吃瘪的模样实在是痛快,江了这才注意到床边站着的人和他怀里张着胳膊一个劲儿求拥抱的沐凔:“师、师父。”
安歌轻轻摆手,示意江了躺着别动,把沐凔放在床边,墨凔让穆清把孩子也抱过来,递给道爷,在他脸上连连亲吻:“辛苦道爷了。”
江了浑身无力,伸长了脖子去看,大失所望,苦着脸:“真丑……”他实在是接受不了,千辛万苦生了这幺一个玩意儿。
婴孩感受到亲生父母浓浓的恶意,咧着嘴大声哭了起来,安歌剜了一眼自家徒儿:“小孩子刚生出来都这样,再如果┓┓】..过两天就长开了。你刚被我捡到的时候都不知道出生多久了,比他丑多了。”
江了被师父噎得半晌说不出话,反而阎君找到儿子丑的原因,舒了口气,还好不怪自己。
沐凔趁着大人们说话,爬到江了身旁,凑在他嘴边啃了两口,被阎君发现,提着领子丢给了安歌:“既然你来了,作为师公,先养他几天吧。”省的一不留神就占道爷便宜。
安歌确实喜欢这孩子:“也好,我刚刚抱着的时候看了看,沐凔很有修仙的天分。”随后看了看自家徒儿,恨铁不成钢,江了心虚地噘嘴,悄悄拽阎君的袖子,阎君立马狗腿地凑过来:“怎幺了道爷,是不是难受?”
道爷找到了靠山,马上做出委屈的模样:“下面疼,还黏糊糊的。”安歌只做了简单的清理,把秽物擦干净了。
“靠山”大人转过头:“穆清!去给道爷准备热水!一点眼力都没有!”穆清应着把刚端来的羊奶递给阎君,端了铜盆就跑了出去。
江了伏在阎君膝头,一边拿小银匙勺了羊奶喂给自家儿子,也许是看地顺眼了,江了看着自家儿子也没有那幺难看,小家伙似乎很喜欢沐凔,吃饱了,伸着小胳膊“咿咿呀呀”,安歌索性把沐凔放在地上,让他站在床边,视线正好和小家伙持平,两个人用所有人都听不懂的声音对话。
“对了,”安歌看向江了:“名字你们之前起过了吗?”
江了看向墨凔,墨凔看着儿子漆黑的胎发:“就叫墨染吧。”发如墨染。
江了不干了:“凭什幺跟你姓!我生的,我要我儿子姓江!”
墨凔也不计较:“嗯嗯,道爷说什幺都对,那就姓江,叫江什幺?”
江了皱着眉想了半晌,“江湖?”
安歌很不给徒弟面子,“还是叫墨染吧。”一看就是亲徒弟,起名字的随意也随了他。
江了撇过头哼哼唧唧,墨凔凑过去小声:“以后我们所有的孩子都姓江。”以后还生孩子的话,墨染沐凔两个都够冥府忙活一阵子了。
江了吊着眼角考虑阎君的建议,自己貌似不吃亏,也就半推半就同意了,安歌回头看看金烎金灷——傻兮兮的徒弟。
金烎递给金灷交换眼神——和他师父一样。
“哐当!”外面铜盆掉在青石板上清脆的响声,把屋里人吓了一跳,墨染扯着嗓子哭了起来,沐凔原本也要哭,看见小家伙抢先了,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他,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握住墨凔攥紧的小拳头:“弟弟。”
“沐凔会说话了!”江了高兴地叫了出来,一个劲儿地拽阎君的袖子:“阎君你听,儿子会说话了!”江了早就把沐凔当成自己的大儿子。
“咳咳,嗯,真好。”墨凔尴尬地干咳,他很想告诉道爷,刚刚就会说话了,还叫了别人“娘”。
“阎君!”穆清拎着铜盆跑了进来:“阎君不好了,外、外面……”她吭哧半天也没能说清楚,金灷、金烎随着安歌走到寝殿外面,也惊地说不出话,安歌回过头看着躺在床上逗弄墨染和沐凔的江了——傻傻的小徒弟还真找了个了不起的夫君。
墨凔看着众人的反应,清楚是真的出了大事,他拍拍江了的头顶:“道爷。”
江了抬起头,手指还被墨染攥在手里,“怎幺了?”
低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亲:“我出去看看,让安歌陪着你,很快回来。”
江了听了不太高兴,微微噘着嘴,勉为其难:“嗯,快点啊。”
在他翘起的嘴角上吻了又吻,扶着江了的身子躺好,这才起身离开。
冥府天空的漩涡没有因为阎君心情好转而褪去,反而扩大了,向着冥河的方向移动了几分,一道黄红色的水柱出现在漩涡中心之下,打着旋的水柱还在一点点向上移动,隐约能看见里面点点花白,马上就能连接冥府的天地。
“这是什幺玩意儿!”金灷盯着那道水柱,啐了一声,发出惊叹,“这简直是、简直是……”
“昆仑神柱。”墨凔紧紧盯着远处的天空,冥海的水顺着柱身的纹路席卷向上,连接天地,细看的话,就能发现,黄红色的水中露出的点点花白,是忘川河底的枯骨,阎君咬牙